符忱愣怔,侧过脸看他,那张英俊容颜也藏匿于暗中,眼眸却那么?浓烈,几乎难以分?开地黏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感?觉他也在为我难过?
符忱以为是错觉,可感?知?格外清晰,叫嚣着不是错觉,从小就?经历着众星捧月,这样的戴司雲没有否认他的情绪,甚至产生共鸣。
戴司雲:“如?果我告诉你?,在很小的时?候,我也养过一只小狗。”
符忱的眼眸亮了亮,问道:“什么?类型的小狗?”
戴司雲:“陨石边牧,眼睛像一对?蓝色钻石,长得很漂亮。”
他向来话不多,情绪也平淡,但?当?下,少年罕见地透露心事,无法言说的童年遗憾,是外人翻越城墙堡垒才能窥见的心尖柔软。
“听着就?很乖很可爱,”符忱不自觉地靠上去,追问道,“后来不养了吗?”
戴司雲点头:“嗯。”
“父亲特别生气。”
“小狗当?天就?被送走了。”
符忱听得揪心,呼出气息,仿佛透过这张沉稳的俊脸,窥见年幼时?的小alpha,双眸忍着泪,舍不得心爱的狗狗,却只能眼看着它被别人带走。
一时?之间。
符忱从糟糕的情绪中,变成想要安慰的那一方,可他并不擅长,想起杂物箱里有奶啤,提议小酌两杯,把不开心的事情化解掉就?再好不过了。
依旧是不开灯的夜晚,窗户隐约打开,透着暗弱光线的房间。
符忱不再提及小狗,像是有人陪自己难过,那么?悲伤也就?稀释不少,毕竟,他觉得大少爷为了让他开心,将多年来隐匿的秘密交付于他,是一种无价的信任。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永远是相?互的,他觉得可以向对?方分?享更多心事。
符忱盘腿坐着,手握罐装奶啤,边喝边说道:“我其?实特别心动。”
“这是我进英瑞以来,第一次遇到适合我的游学机会,更何况还是去到欧洲。”
“要知?道我连周边的缅甸老挝都没去过。”
戴司雲笑了,轻得难以察觉,但?符忱还是发现了,偏过脑袋,用手指戳他的胳膊:“你?又在笑话我?”
“不是笑话。”
戴司雲望着他,黑眸中流转着温情,深不见底,“被骗到缅北记得给我打骚扰电话。”
“那你?肯定也不会接。”符忱哝哝道。
“会接,”戴司雲不像在开玩笑,“还会亲自去赎你?。”
“……”
符忱舔了舔唇,想起分?化成S级的那天,会不会戴司雲接到电话,当?时就已经偷偷来看过他了?
对?话里藏着太明?显的暧昧,符忱不傻,却又不敢往下探究,有时?候,回避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我保护机制。
毕竟——
他俩之间横亘着太多问题,与其?全面剖开,不如?装傻来得相?处自在。
将心里话说出口?的符忱,显然情绪好转,落在戴司雲眼里,被牵动的情绪也得以松懈。
关于瑞士滑雪项目的游学,他多少能理解符忱,犹豫不决的背后,带着如?影随形的创伤,是无法用“我理解失去小狗的心情”这般说辞,轻易渗入那片内心深处的沼泽地带。
这次过来,戴司雲没开车,说待会儿刑勋会路过接他,两人要去买些外出用的物品。
接了通电话。
符忱意识到他要离开,起身送人,这回怎么?都要把戴司雲送到楼下:“你下回还是别来了吧。”
戴司雲语气微顿:“为什么?。”
“我这里太小了,”符忱蹭了蹭高挺鼻梁,不太好意思道,“可以约我在别的地方见面。”
“是吗。”
戴司雲走得稍前,放慢脚步等他,跟在后边的符忱,忽然,抬手拍了拍额头,“我又忘记给你?拿衣服了。”
见他要往回跑,戴司雲伸出手,习惯地握住手腕,低声说:“以后还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