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见他这会儿?还嬉皮笑脸,蹙眉:“谢无陵!”
“好好好,我不贫了?,娇娇你?别生气……”
“谢郎君。”
泠泠冰泉般的嗓音陡然响起,打断俩人这仿若“调情”般的亲昵:“你?冒雨赶来,有何事?指教??”
沈玉娇肩背一僵,被?谢无陵方才那一打岔,差点忘了?裴瑕还在车里。
谢无陵也仿若才注意?到车内另一人般,脸上笑意?敛起:“娇娇有东西落下了?,我给她送来。”
“还请谢郎君注意?言辞,我夫人的闺名,岂容你?个外男随意?挂在嘴边?”
裴瑕嗓音略沉,又抬手揽住沈玉娇的肩,将她护在怀中般,黑眸直视车外之人,伸出另一只手:“有物相送,交予我便是。”
谢无陵见他搂着沈玉娇,心里又怒又酸,却不好发作,只咬牙道:“名字取出来不就是给人叫的?我一向都是这么唤她,娇娇都没不高兴,你?管这么宽?至于她落下的东西,当然要我亲手交给她……”
说到这,他看向沈玉娇:“娇娇,你?下车,我单独给你?。”
沈玉娇明显感觉到那搭在肩头?的手掌收紧了?,鼻息间也溢满裴瑕身?上那华贵清雅的檀香气,她心跳不禁加快。
这场面?,实在是叫她进退两难。
但看谢无陵鼻青脸肿,还在外头?淋着雨,这一路追过来,便是铁打的身?子恐怕也扛不住……
“郎君。”
沈玉娇侧过脸,细细眉尖蹙起,柔声与裴瑕道:“早些事?了?,我们也好早些到驿站歇息。”
裴瑕听她又是唤“郎君”又是“我们”,眸色稍缓。
再看窗外那狼狈不堪之徒,只觉自己实在犯不着与这等人计较——
或许过去?两个月,这谢无陵的确有几分打动玉娘之处,可这外头?的野花,一时觉得新奇,多留心几分,也无伤大雅。
终归他和玉娘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只会唤他郎君,她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
君子有容人之度,不应计较这些小?节。
“罢了?。”
裴瑕垂下眼,又拿过帷帽,亲手替她戴上:“外头?冷,快去?快回。”
他这般温柔体贴,也叫沈玉娇心头?有几分歉意?。
不过待下了?车,看到谢无陵一瘸一拐朝自己走?过来,霎时只剩满心的惊愕与担忧:“你?的腿怎么了??”
谢无陵道:“摔的,真没事?!”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
“嗨呀,我这年轻力?壮的,回去?养两天又活蹦乱跳了?。”
余光瞥见车里坐着的男人朝他们看来,谢无陵心头?冷嗤,故作大度,都是男人,那点心思,谁不知道谁。
“娇娇,咱们走?前头?说。”
“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吗?”沈玉娇不解。
“是,到前头?给你?。”谢无陵道:“不能叫那小?白脸看到。”
沈玉娇迟疑片刻,还是从婢子手中接过伞,走?上前:“你?慢点,来伞里。”
谢无陵看那把小?伞:“不必了?,反正?都湿透了?。”
俩人往前走?了?一段,确定裴瑕坐车里看不到了?,才停下脚步。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般神神秘秘?”沈玉娇疑惑。
当看到谢无陵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片大红绸布,她吓了?一跳,以为这家伙把她的兜衣拿来了?。
待看清绸布上绣着那两只呆头?呆脑的水鸭子,她恍然:“盖头??”
“对。”谢无陵将那包在油纸里、并未淋湿的红盖头?塞到她怀里:“这个,你?拿着。”
“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送这个给我?”
沈玉娇困惑,再看那傻里傻气的红盖头?,实在没忍住:“其实成亲那日?,我就想问你?这盖头?是在哪家买的,这绣工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