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藏在一片藏青色中,像浓夜闪烁的星星。
很快时间来到分离。
阮绘露她们离开时,胡伯和县政府的人一起来送,熙熙攘攘挤在道路两旁,拎着大包小包的特产,恨不可把姚娅的车塞满。
“走了啊。”姚娅弯弯唇,依次与他们告别。阮绘露跟在她身边,微笑、握手、鞠躬,没有半分不耐,只有酸楚的不舍。
人群中唯独少了那道瘦高身影。
阮绘露目光逡巡,四下环顾后始终没有捉见他的踪迹。她问胡伯:“浩子呢?”
“没看到,这娃也真不懂礼貌,连送人都不来。”
她点点头笑了,“他向来如此。”
如来去不拘的风,永远没人知道其归处。
她们终于启程,驶出招待所的狭窄小路,拐上县城新修的主干道。阮绘露看向窗外退后的街景,忽然发现在她哭过的街角处,立着一个清瘦的男生,戴着黑卫衣兜帽,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
她直觉那就是胡浩。
阮绘露回眸注视着那道影,直到它越来越小、越来越远,逐渐成为视线尽头的一个黑点,然后消失。
而他也一直站在那,目送着她的离开。
他们就这样,完成了一场无声的告别。
回到鹭城后一周,天气愈发冷了起来。省里总算下了批文,将澄阳县的项目纳入特许帮扶示范申报名单中,等省厅年底赴部委汇报。
与此同时,星途筹备了许久的ai语言大模型机器人也终于揭开神秘面纱,陪伴型机器人“ai小鹿”的广告铺天盖地而来,它生动、温暖、人性化,训练算法和效果经过心理学、社会学多方理论探究和驯化,一时间讨论热度迭起。
只是阮绘露怎么看怎么出戏。
“我比谁都知道,你有无与伦比的温柔。”
“孤独很是辛苦,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不是,他就不觉得有点耳熟?
她找李崇裕讨要版权费,却反被对方吻软在怀里。李崇裕在星途的办公室隐私性极好,阮绘露却仍然做贼心虚,生怕被人撞破,红着脸要跑,又被他拉了回来:“你现在走,不是更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