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该是我爸打牌又输了不少。
院门的锁被咔哒一声打开了。
我吓的钻进了我妈的怀里,我妈拍着我的后背小声说:“白白不怕,那些叔叔和妈妈是好朋友。”
我还在愣神的功夫,我爸已经被那群凶神恶煞的叔叔架着进了屋子。
我爸见到我妈,一改刚刚给人伏低做小的样子,颐指气使的指挥着我妈拿钱出来。
我妈撇了撇嘴说:“这样吧,你同意和我离婚我就给你这笔钱。”
我爸刚说了个‘不’字,转眼就被那群人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有人顺势从书房里抽出了一把菜刀,把刀放在手里冲着我爸比划。
为首的叔叔说:“我们今天见不到那五千块钱,你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我爸浑身猛地震了一下,然后白着脸跪在他们面前磕头,声泪俱下地求他们放过他。
我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倒是比奶奶下葬的那天更有真情实感。
最后我爸松了口,顶着鼻青脸肿和我妈扯了离婚证。
也是薄薄的一张纸。
明明都是一张纸,可我妈却说里面的含义不一样。
之前的那张纸意味着重重枷锁和束缚,现在的这张纸意味着解脱和新生。
我妈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她问:“再过几天,白白就可以漂漂亮亮地站在所有人面前了。”
15
我和我妈被我爸连夜赶了出去。
我妈从包里拿出一块黑黑的砖头,砖头上还有一根长长的天线。
我妈对着空气说:“月月,你来接我吧,对,这回开车来。”
姨妈开着小轿车来村里接我妈,虽然已经是黑夜了,但两个明晃晃的车灯一出现,就足够让全村的人震惊。
村子里的人纷纷探出了脑袋,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哪个大老板。
我妈在众人的目光下,带着我坐上了小轿车。
车玻璃隔绝了村民议论纷纷的声音。
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见了拄着拐杖的我爸。
他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差点没惊掉他的下巴。
我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
我妈带着我住进了市里的小洋房。
她说这房子早就买下了,幸亏装修的及时。
这屋子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明亮的窗户,雪白的墙,还有软软的沙发和大大的床。
我妈揉着我的脑袋说:“马上暑假就要过去了,妈妈给你办了转学,在市里面的大学校里学习,开心吗白白?”
我高兴的点点头。
我感觉我的世界整个焕然一新,我过上了以前从来不敢想的生活。
领导去村里视察那天,姨妈开着车带着我和我妈也回村里了。
我妈特地给我挑了一身漂亮的格子裙,还给我扎了两个麻花辫。
后视镜里的姨妈哭丧着脸说:“你快点学个车本吧,我天天得给你这个大老板当车夫。”
我妈笑嘻嘻的说:“又不是没给你工资,而且大老板不是你吗?我只是负责给掏钱。”
她们又聊起来了生意上的事,股票什么的都是我听不懂的话。
进了村里,四处都挂着红绸子,张灯结彩俨然一副过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