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胜有言……
‘纪嘱’也笑笑,低头背书。
窗外,院子里,老人躺在藤椅上,啪嗒啪嗒抽着旱烟,颇为欣慰,写好的回信,从怀里取出,在燃烧的烟草中,慢慢烧成灰烬,
直到次日,老人的另外一封回信,也寄了出去,带着老人的话,
加上昨晚烧了的那一封,他看到来信时,就一共准备两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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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知道自家孙女的心意的,既然那个小子也有此意,就成全他们也好。
毕竟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而这封信,也在几天的时间,带着老人的话,带到了百里之外,落在了安鹊鹊父母手,今年三十几岁的妇人,眉头紧紧皱着抱怨,
“你爹怎么能这样,我们好心接他过来城里享福,他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自己不过来就算了,还要把鹊鹊留下……”
“行了,少说两句吧。”旁边中年模样男子,明显是安鹊鹊之父,看着信叹息,
‘鹊鹊是你们的女儿不假,她的人生大事我没资格插手,可那是我养大的孙女,我现在还等着她给我送终,等过几年我死了,那时候怎么着我管不到!当然,你们也可以尽管把她带走,大不了我一个孤苦怜仃得老人就是少活几年而已。’上面的字,确实很符合那个刻板的父亲,他对于父亲也确实愧疚。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鹊鹊一辈子在哪里,我也想女儿了!早些年没什么钱,生意没什么起色,现在总算好些了,我还无法陪她……”安母看着这个丈夫气不打一出来,踢了他两脚,
“爹也不是不让鹊鹊过来,老人家年纪大了……也就几年的时间,老人家既然这么想,就顺了他的心意吧……”
安父并不想气死老父亲,背负一个不孝子的罪名,
当安父安母的回信到的时候,‘纪嘱’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安鹊鹊去城里的事,可以暂时告一段落,那他就还有时间,
而这些,估计都是安爷爷的功劳,‘纪嘱’也不知道怎么感谢眼前的老人,
“想感谢我,那就让鹊鹊以后过上好日子吧,鹊鹊毕竟是他们的闺女,我无法干预太多,能做的也只有如此。”老人笑了笑。
“我知道,我一定会做到的。”‘纪嘱’抱拳。现在,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考取功名。
他要做的事,不管多难,一定会做到,没什么可以阻止他,仙帝也不行,三年的时间,也足够他准备,
而随着晃眼乡试日期将近,也代表着他即将和安鹊鹊分别,
乡试的位置,位于此地几百里外的郡城,两个人一起长大,这可能是第一次分别这么远,安鹊鹊一路没什么话,低着头,送‘纪嘱’出了村子,把自己的青丝,编成的手环,慢慢戴在了他手腕上,
‘纪嘱’心中温暖,抱了抱她,不想让她送的太远,
“就到这里吧,待我回来,许你十里红妆,一世无忧。”
“我没想那么多,只要你带我走就行……”少女有些期待,还有对未来的忐忑,紧紧咬着唇。
对于这个傻姑娘,‘纪嘱’心中有怜惜,可知道必须要走,也终究有分别的时候,
“等我。”千言万语,他只说出口两个字,在少女额头亲了一下便踏上了行程。
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踏出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子,脚步没有对于未知的忐忑。
“我会一直等你。”安鹊鹊感受着额头渐渐散去的温热,从那天起,每天都会去村口,哪怕那个人,和他隔着很远,她心中也是甜蜜的,
直到快半个月后,爷爷的身体,日渐衰弱,她去村口的频率,才减少了一些,甚至他的父母,也都从城里回来……
只是老人终究没有熬过这一年,在‘纪嘱’离去的一个月,永远闭上了眼,
安父安母这些年积累了不少家财,葬礼举办的很隆重,附近的几个村之人几乎无一缺席,其中很多安父安母在城里有生意往来的伙伴,也都来了,
只是,明明一切都很热闹,少女却从没感觉自己那么孤单,爷爷不在了,他也不在。
当然,哪怕穿着孝服,她也是如此惊艳,在这场葬礼成了焦点。以至于七天的葬礼过后,提亲的人,就已经络绎不绝,
这些人,很多来自附近的城里,家里要么有钱,要么有一定身份,可都着急忙慌踏足这个小村子,生怕被人抢了先,聘礼也一批接着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