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看着眼前的众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粗重的喘息声连成一片。路朝歌抬头看了看火热的太阳,道:“介于你们上午的表现面前还算合格,下午我们就不跑了,咱干点轻松的。现在带回营地,好好休息一下,等着开饭吧!”一百多人,相互搀扶着向着营地走去,路朝歌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今天不折腾死你们就见鬼了。”路朝歌晃晃悠悠回到军营找到李朝宗,李朝宗也刚刚忙完手里的事,正想去找路朝歌,看到路朝歌自己过来了,便说道:“你这么练,不出三天这帮人就废了。”“没指望练三天,就今天一天。”路朝歌道:“今天就算是给他们立规矩了,过了今天,就给他们换点别的,训练量也不会这么大了。”“你这哪里是立规矩,你这是立威啊!”李朝宗笑着说道:“你自己注意点就好,这可是定安城内唯一一支成建制的骑兵。”“放心吧大哥。我心里有数。”路朝歌笑着说道:“晚上你安排人弄点羊,多弄点来,就算是给大家改善伙食了。这份钱咱哥俩出。”“你是把恩威并施玩明白了。”李朝宗道:“行,我安排人去,可你花钱也得注意点,毕竟咱们就那么点银子。”“钱的事你不用操心。”路朝歌道:“有林哲言那边盯着,咱们不缺这点钱。”“行,你心里有个数就行。”李朝宗拍了拍路朝歌的肩膀说道。再说赵云毅等人回到营帐,一个个累的瘫倒在自己的床上,跟赵云毅同住一个帐篷的王谦有气无力的说道:“团率,你说姓路的那小子到底要干什么?”赵云毅此时连话都不想说,可王谦问了,他又不好不回答,便含糊的说道:“可能是要立威吧!”“昨天把我们这一百多人都打了一遍,他还用立威?”王谦问道“谦儿,哥哥跟你说句实话吧!”赵云毅道:“咱们是定安城唯一的骑兵,真和靖边府那边打起来,咱们肯定不是在城里待着,而是被路朝歌领着在城外埋伏。若是现在路朝歌不把咱们这群人归置明白,真到了上战场那天,你觉得他能放心吗?咬咬牙,也就这一两天的事,过去就好了。”“我就是气不过。”王谦道:“你听听他今天上午说的那些话。”“人家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赵云毅道:“技不如人就得有被人教训的觉悟,若是我比他强,我可能干的更狠。”一转眼到了吃饭时间,路朝歌跟着赵云毅等人领了中午饭,中午饭还算丰盛,馒头管够吃,一人一碗肉外加一碗菜。别看现在外面饥民遍地,但在军队之中,物资还是比较宽裕的,尤其是薛泽世搜刮了定安县内大户人家后,为什么邱元易能那么轻易的就拉起上万人的队伍?还不是因为人家手里有粮,在饿死和战死之间,很多人会选择后者,毕竟前者是毫无希望,而后者至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路朝歌捧着饭碗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而在他不远处的赵云毅,看着狼吞虎咽的路朝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碰了碰坐在他身边的王谦,道:“告诉兄弟们快点吃,我总感觉路朝歌那小子没安好心。”“不至于吧?”王谦不解道:“吃个饭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不成?”“小心无大错。”赵云毅道:“去跟兄弟们说一声。”王谦应了一声,将赵云毅的话传了下去,这帮人听了赵云毅的话,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路朝歌,只见路朝歌吃完碗中最后一块肉,将碗送回到伙房,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凉水,回头看着远处的赵云毅等人,大喊道:“赵云毅,今天上午位置集合,你们时间可不多。”说完,路朝歌率先像着外面走去,赵云毅看着离开的路朝歌,狠狠地骂了一句:“大爷的,果然没安好心。”而赵云毅手下的那群人,都一个个盯着赵云毅,赵云毅虽然嘴上骂着,但他可不敢耽误,赶紧放心手中的午饭,喊道:“动作快,到上午那个地方集合,不想再跑一下午的,就赶紧动起来。”听了赵云毅的话,众人扔下手中的午饭,快速回到帐篷拿起自己的装备,跑向集结点。路朝歌懒洋洋的站在那里,看着迅速赶来的众人,点头道:“这次还有点精锐的意思。我说了,下午和你们干点轻松的事。今天天气不错,这大太阳看着就招人喜欢。这样,今天下午咱也不用干别的,就在这站着,站到太阳落上就好,都坚持住,站着总比跑起来要强吧?”路朝歌站在了众人对面,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对面的众人,他腰板挺得笔直,双手仅仅靠在双腿两侧,双脚成六十度夹角,脚跟微微抬起,身体前倾,这要是随便来个跟他一个时代的人,都能看出他站的是军姿。李朝宗吃完饭后,来到路朝歌身边,看他在那站着,他也没打扰,就陪着他站了一会儿,随后便离开了,不多时,从营地里出来了几个人,抬着几大桶清水,放在了路朝歌不远的地方,这可不是李朝宗要给路朝歌降温,而是他看出了了,路朝歌是在跟这帮人比拼毅力,这么大的太阳,一会儿肯定会有人中暑,提前预备上些水,以防一会真出了什么事。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噗通”半个时辰后,终于还是有人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路朝歌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道:“他身边的两个人,扶他出去休息后迅速归队。”晕倒那人身边的两名士兵,迅速将人抬到阴凉处,给他喂了水,随后将人太会军营交给军医。待到两人归队,路朝歌说道:“扛不住了、晕倒了,那也是条汉子,至少在他晕倒之前,他像个爷们一样没吭一声。你们当中若是谁想假装晕倒,你们可以试试,看看是我的眼睛好使,还是你们装起来比较像。”时间一点点过去,晕倒的人越来越多,最终没等到太阳下山,除了路朝歌以外,一百二十人全都被送到了军医那里。路朝歌背着赵云毅,道:“我要带你们去奔赴一场九死一生之战,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我这么做就是想到那时候,你们能服从命令听指挥,我想尽可能的把你们每一个人带回来,所以我需要你们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我知道你没真的晕倒,你在军队混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到了战场之上,我们能信任的只有手中的战刀和身边的袍泽。你们就像我的手臂一般,若是不能游刃有余的指挥你们,我没办法把你们活着带回来。”路朝歌走得很慢:“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今天就算是过去了,晚上好好吃一顿,明天的训练不会这么苦了,若是能挺过这一次和靖边府一战,我请你们喝酒。”将赵云毅送到军医处,路朝歌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便离开了军营,他是不准备在军营住的,倒不是住不惯,只不过是明天没必要再折腾他们了。躺在军医帐篷里的赵云毅,回想着路朝歌刚才说的话,他并不赞同但也不反对,他不赞同的是路朝歌这么狠狠的折腾了他们一天,他赞同的是路朝歌说的到了战场上,能够信任的只有手中的战刀和自己的袍泽兄弟。路朝歌回到家中,草草的吃了饭,便回到自己的小院睡下了,这一天折腾的也是够累的,他也不是铁打的。话分两头,杨嗣业回到靖边府,面见了邱元易,邱元易对杨嗣业能活着回来也是惊讶不已,他本以为杨嗣业已经被路朝歌给弄死了。杨嗣业为了能够重新顺利潜伏下来,也是为了能够取得邱元易的信任,在出了定安县后,就给自己身上划了两刀,见到邱元易的杨嗣业,将这一路上想好的说辞说给邱元易听,邱元易虽然表面上不断安慰着杨嗣业,但他的内心已经对杨嗣业产生了怀疑。毕竟脱离队伍这么多天,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天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邱元易先叫人带着杨嗣业下去处理伤口,随后叫来了自己的几个亲信,他现在不确定杨嗣业到底是被谁抓走的,也不确定杨嗣业是否已经叛变投敌,但是既然敢回来,也不能不管不顾的就给干掉,毕竟这样太伤人心。几个人在帐篷里合计着该如何试探杨嗣业,其实在邱元易的心里,他根本就不想去试探什么,他想直接弄死杨嗣业,毕竟若不是他落在路朝歌手里,也不至于让路朝歌烧了几座粮仓之后逃了出去。可是,他要做样子给自己的手下看,毕竟这支由他一手拉起来的军队,现在虽然看似稳定,但其中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尤其是这些将领,大都是认死理的主,他们不是不讲理,可他们讲的理和邱元易理解的理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在他手下将领心中,我们跟你出生入死,你随随便便就弄死一个人,那就是不信任自己的兄弟,你连自己的兄弟都不信任,那就是不讲江湖义气,你不讲义气,我们凭什么还跟着你,万一哪一天被弄死的人变成了自己该怎么办?其实很多义军在揭竿而起的最初期,靠的就是这种所谓的江湖义气将所有人团结到一起的,只是到了后来,因为实力越来越强大,从而才会有更多的规矩将所谓的江湖义气限制起来,也就是上下级关系。邱元易现在处于的就是揭竿而起的最初期,虽然手上有了自己的地盘和军队,但是还没有达到出现上下级的实力,现在所有人愿意围着他转,就是因为这个江湖义气,你给我们吃饱饭的机会,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跟着你出生入死就是报恩,一旦你破坏了这里面的平衡,将会酿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甚至可能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队伍瞬间分崩离析。:()征伐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