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月和张愿坐在岛台。
沈半月拿着筷子,小口小口地吃饭。
张愿没有吃饭,耐心照顾她。
大悲大喜过后,沈半月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虽然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但越是平静,越让人觉得心里发怵。
闻砚书提前两天给她约的钱医生,本来说好今天就从江城出发来这里给她看诊,偏偏家里出了急事,临时来不了了。
闻砚书现在正四处联系朋友,希望能够托关系介绍别的更权威的医生。
有的话不能当沈半月面儿说,闻砚书走到推拉门里面讲电话。
沈郁澜看到的,便是她和别人沟通时,时不时侧过的半张认真的脸。
沈郁澜小声咕哝一句:“还说我,你不是比我还上心。”
沈郁澜洗了洗手,坐到张愿旁边的高脚凳。
沈半月筷尖戳着米饭,半天没夹进嘴里一口,张愿给她夹菜,她防备地捧着碗往后一缩,看到沈郁澜,阴暗的眼神慢慢变好。
沈郁澜把担忧的目光转向张愿。
张愿无奈摇头。
沈半月状态不好的时候,除了她绝对信赖的人,谁的靠近都会让她抵触。现在她信赖的人,除了沈郁澜,又多了个闻砚书。
具体表现在晚上睡觉时,她必须要她们两个一起陪她,要不然死活不闭眼。
拽一个人的衣角,变成拽两个人的衣角。
谁想走都不行。
两个人分别坐在床两边,沈郁澜盯着闻砚书,闻砚书全当看不见。
夜一点一点变深,沈半月呼吸渐渐均匀起来,虽然还是睡得有点不安稳,但能入睡就是好事。
抓着她们衣角的手松了,闻砚书出去把张愿喊进来。
张愿弯腰给沈半月掖被角。
闻砚书抱起靠着床头打瞌睡的沈郁澜往外走,单手拉开门,顺手帮她们把灯关了。
轻轻把门带上。
闻砚书眼睛适应下黑夜,凭感觉往卧室方向迈出去一步。
沈郁澜忽然把脸埋进她的脖子,连日的慌张在这个瞬间得到释放,“想你。”
“嗯。”闻砚书淡淡的。
从晚上进门到现在,闻砚书都对她是淡淡的态度。
沈郁澜鼻子泛酸,委屈地用脸蹭她,“反思了,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没有你抱,我也睡不着。你别不理我了。”
闻砚书抱着她进到月光渗进来的房间,“我就那么小气?”
“嗯。”沈郁澜手指捏出一厘米的距离给她看,“一点点。”
闻砚书脚尖把转椅勾过来,坐下去,让横抱的沈郁澜跨坐到她腿上,下巴放松地抵着她的肩,轻轻拍着她紧张僵硬的背。
“我知道这两天枣园新来了几个小姑娘,枣园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你跑前跑后,你忙得抽不开身,我不想你来回折腾,才没有急着喊你过来。”
“那你不理我。”
“本来想理你的,但看到你这么重的黑眼圈,突然就不想理你了。”闻砚书有节奏轻拍她背的手使劲一下,“再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沈郁澜眼泪断线,用力把她抱紧,“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闻砚书捏着她的下巴,往后拉开距离,盯着她湿润的眼睛说:“沈郁澜,记住你那天给我的承诺,你要是敢为了谁抛弃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沈郁澜诚惶诚恐地点头。
感情里没有恋人不摔跤,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摔得不管有多疼,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还是有勇气牵着对方的手一起往前面未知的路走。
她们抱着躺到床上,说了好久的话。
话题从她们的感情转移向沈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