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书淡淡地看她一眼,“你没吃?”
“当然没吃呀,吓都吓饱了。”
沈郁澜低头看着闻砚书至少能有五厘米的高跟,“闻阿姨,你确定要穿这个去枣园吗?”
鞋跟原地旋了旋,闻砚书没有折回去,继续往前走,招手示意沈郁澜跟上来,那气质,可酷可美可雷厉风行了。
沈郁澜小跑着跟住她,“闻阿姨,这鞋跟这么细,你不累吗?”
“习惯了。”
走到十字路口,沈郁澜抓着闻砚书的胳膊,“小心,没有红绿灯,等没车了,咱再过。”
所谓的车,其实是指驴车,板车,还有铁皮小推车。
黑皮大叔推着一车柴火过去了,闻砚书刚迈出步子,沈郁澜连忙把她拉回来,“不行不行,危险危险,你看那儿,还有辆小面包呢。”
闻砚书眯眯眼,好不容易看清了,无奈一笑,“二百米开外,危险什么?”
沈郁澜机灵地动动眼珠,“我妈,你琼姐说了,一定要注意交通安全,我一直记着呢,我过马路,一公里以内是不能有车的。”
“行,那等着吧。”
小面包总算以老大爷拄棍一样的速度过去了。
闻砚书想走,再一次被拉住了。
“又怎么了?”
沈郁澜伸出去胳膊,“那那那,还有车呢。”
闻砚书视力不够好,看不清那么远,当那辆牛车吭哧吭哧地从她们面前经过时,她略显无语地撩了下头发,刚要走,再一次,再一次被沈郁澜拉住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闻砚书耐心不多。
“还有车啦。”
闻砚书勾着沈郁澜衣领把她拉到身前,膝一弯,捞住她双腿,她都没等闻砚书用力,迫不及待地跳上去,盘住她的腰。
“哭完就闹,沈郁澜,你几岁了?”
“二十二。”声音可理直气壮了。
闻砚书一手搭着她的腰,大步往前走,沈郁澜体重很轻,腿细胳膊也细,挂在她身上像个小手办似的。
坐轮椅的阿婆笑话她,她搂着闻砚书的脖子,朝阿婆嘻嘻一笑。
嘴上还在装呢,“闻阿姨,慢点慢点,危险危险。”
闻砚书的长卷发飘起落下,弄得她的脸好痒,她从裤兜摸出手机,摁开相机,偷偷自拍一张。
垃圾像素,拍糊了。
但是,糊得莫名有点好看。
闻砚书只贡献了长发飘飘的背影,她就跟她沾了光,一起走进90年代滤镜了。
是错觉吗,沈郁澜总觉得这条马路过得比平时慢多了,究竟是闻砚书刻意放慢了脚步,还是她心里,把这段有心争取来的贴贴时间放慢了。
以至于双脚落地那瞬,隐隐有点不舍。
“闻阿姨。”过桥的时候,沈郁澜忍不住抬头看向她。
“嗯?”
“刚才在食杂店,我跟你说的话,我似乎没有说完,你能听我继续说完吗?”
“你说。”
她们站在小桥正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微风吹过,不知是谁的铃铛被吹响了。
“她说我和她睡了,但我真的没有那段记忆,我觉得,不是真的。”
小镇里的姑娘眼神纯粹得像是能掐出来水了,城市急匆匆,少的就是她这种简单的小姑娘。
太阳懒洋洋地把头往西边伸一点,女人含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