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及有些疑惑,既然这锁从未被打开,那这塔楼上的?灯,为何?长明不熄?
他思量着,便御剑而上,落在了塔尖。
脚尖落地的?一瞬间,阴影中闪过一道黑影,傅及剑未出?鞘,以剑身抵在了对方颈侧,只是那人也没有要躲的?意思,甚至不曾回身看他一眼。
傅及头一歪,借着塔楼的?灯光,才看清这人。
“谢照卿?”
对方指尖一弹,推开他的?剑,傅及收了势,问道:“你要找的?叛徒在这塔楼里?”
“不在。”
“不在?”
“我在这儿赏月。”谢照卿回答得散漫,瞥了傅及一眼,“你呢?怎么跑这儿来了?”
话音刚落,他又自言自语着:“你不会也在找什么东西?吧?斩鬼刀的?碎片?”
“是。”傅及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毕竟乔序搅局的?时?候,这人也在场。
谢照卿“哦”了一声:“那你找吧,我就不打扰了。”
“你在五柳山庄蹲守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
“无可奉告。”
傅及顿了顿,说?道:“五柳山庄有个人,我觉得有些可疑。”
“是你们用那个什么雨燕查出?来的??”
“是。”
“这么便宜就告诉我这个消息?你有求于我?”谢照卿哂笑,傅及并不意外:“我只希望我们只是恰好?遇见,别再节外生?枝。”
“这我不能答应你。”谢照卿眸色一沉,“生?死场上,哪还顾得上这些?挡我者?死,这是我的?作风。你要求,就只能求那时?候,我们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傅及大概明了。
谢照卿所掌握的?信息远比他多得多,也许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那就生?死场上再见吧。”他说?着,便准备下到塔楼去。谢照卿见状,莫名其妙问了一句:“那个小玩意儿灵巧,你师父教?你的??”
傅及闻言,提了心,他想起这人曾经对他师父不敬一事,便起了戒心:“无可奉告。”
谢照卿听?了,不仅不恼,反而勾起嘴角:“听?你这意思,那就是了。那我可更好?奇了,你师父究竟是何?等的?大美人,能有这种巧思?”
傅及不悦:“那我也很好?奇,你出?来这些时?日,连个叛徒都抓不住,你的?主人,究竟会如?何?处置你。”
“抽筋扒皮,挫骨扬灰。”谢照卿咋舌,“不过今晚,也许会有些苗头浮出?水面。”
他眺望着远处,微微一笑:“那梅树,不是寻常之物。它花香浓郁,透着很强的?糜烂腐朽之气,应是被种下了某种邪术,只待时?机成熟,彻底突破禁锢,成为彻头彻尾的?邪物。”
傅及攥紧了手中佩剑,沉默不言。
谢照卿打了个呵欠:“行了,你忙吧,我去睡了。”
他准备离开,傅及拦了他一下:“你在这儿赏月,只是偶然?”
“当然不是。”谢照卿意味不明地睨了他一眼,“我猜到你会找到这儿,特意守着你来。”
傅及微微蹙眉:“那真是有劳你大晚上吹冷风了。”
“不劳,看热闹哪会嫌事大?”
言罢,谢照卿便消失在了塔楼之上。
傅及静立片刻,便收了剑,翻身跳到下一层飞檐之上,顺着屋脊行至紧闭的?窗前。塔楼内灯火通明,可贴近窗户,却看不清里面。傅及心生?疑惑,伸手摸到窗纸,那灯火仿佛在一瞬间有了生?命,抖落无数金黄,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去。傅及施术撤去,那些金箔似的?光点?又逐渐消散于夜色之中。
“这是什么东西??”
傅及心有困惑。
另一头,孙夷则对着那棵梅树,拜了三拜。
“诸位先辈,晚辈无意叨扰,但兹事体大,不得已而为之。若诸位泉下有知?,还请海涵。”
孙夷则说?着,便在脚边立了三炷香,以此为顶点?,绕着树干,开始画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