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是平原,路多是横平竖直,且平整。
越往南走道路变得曲曲绕绕,竟看到山。
喜月还是头回见,盯着多看了两眼,山上郁郁葱葱,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
车上侄儿侄女同时发出惊叹声:“好高的山呀。”
大嫂赵春兰紧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忧:“进去山里哪还有好日子过?”
他们原是镇上人家,有个木匠铺子,日子不说多富,也是衣食无忧。
实在不敢想落脚在这穷山沟,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杨应和脚步不停:“难不成再往回走?说不定换条路还是一样是山,不都说南地山多吗?”
杜巧娘虽是长辈,到底只是后宅妇人,且没经过什么事。
也没个主意。
沉默着又走上一段路,夕阳铺满半边天,杨应和在条河边停了下来。
周围已经停着几户人家,有生火煮野菜汤的,亦有猛灌河水的。
杨应和把两个孩子从木车上抱下来,先是去打水又去找柴。
杜巧娘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两个没血缘的孙子孙女交代他们不要乱跑。
进杨家的门七年,赵春兰早已经习惯继婆婆被娇养着。
也不指望她能帮什么,能看着孩子已是不错。
喜月很累,但仍跟上大嫂:“我跟你一起去找野菜。”
杜巧娘只得这一个闺女,很是宠爱,向来不让她做活。
喜月自已会主动带侄子侄女,也会帮着做家务。
对这个没被娇养坏的小姑子,赵春兰还是很有好感的,露出点笑意:“累坏了吧?”
这些日子跟着大嫂,喜月认识好几种野菜。
边摘边说道:“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赵春兰手下不停,说起这事,一叹:“谁知道呢?”
山脚边野菜很多,不多一会两人就摘满一竹篮。
周围还有几个妇人在摘,姑嫂两人已经往回走。
在河边把菜洗干净,回去时杨应和已经把火生起来,吊着的陶罐里,水已是半开。
罐里还有些米粒。
逃难的日子艰难,吃不饱饭是常事,他们的粮袋也快要见底。
幸运的是这些难民都还算规矩,没遇见有偷抢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