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感觉令邢可?道?感到痛苦,他双手紧紧扒着掐着自己喉咙的手,试图得到一个喘息的缝隙,可?晏南舟用了极大的力气,手背青筋凸起,双眸通红,眼中满是杀气,目光阴冷至极,让人相信他是真的要将邢可?道?掐死?。
不过?一会儿便脸色胀红,邢可?道?喘不上?气,神情惊慌不已,眼中满是害怕,口中发出如破风箱似的声音,呜呜呜的试图在说些?什么,双眸因害怕而流下眼泪,整个人显得惊恐万分,不停尝试挣脱晏南舟的束缚。
可?他力气不大又没有灵力,自然不是暴怒发狂中晏南舟的对?手,随着时间流逝,意识越发模糊,眼前景物出现重影,连呼吸的频率都乱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邢可?道?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你刚刚说什么!”晏南舟双眸通红,嘴角抽搐,面目狰狞,厉声质问,“你再说一遍!”
“呃……我……”邢可?道?双脚在半空中胡乱踢着,用力拍打着晏南舟掐住自己喉咙的手,每一个字都似从喉咙极费力挤出来似的,“放……放开……我……”
见人眼白翻了起来,知晓再这样下去这人便会断气,晏南舟平息下情绪,面色阴冷的将人用力一甩。
“咚!”重物撞击到椅子滚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咳咳咳……”邢可?道?跌坐在地上?,也顾不上?身上?撞到桌椅的疼痛,弓着背低着头,捂着脖子咳的撕心裂肺,眼泪口涎流了一地,看起来极其狼狈,可?她控制不住,喉咙传来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似被?刀割那般难受,顿时后?悔自己瞒着谢无恙偷偷跑出来了,想到这里,眼泪流的越发多了。
晏南舟眉头微皱,居高临下不悦质问,“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别以为你是太一坊的弟子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
话中狠辣和杀气令邢可?道?后?背一凉,神情惊慌的缩成?一团,怯生生抬眸望着黑暗中逆光站着的人,沙哑着声音哭喊着,“你要让我说什么?”
“你刚刚说……”晏南舟停顿了下来,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紧张和期盼,“纪长宁,就在这里?”
“嗯,”由于喉咙受了伤,故而说话会疼得邢可?道?难以忍受,只能以简单的字眼表达用意,点了点头回应,“卦……说的。”
话音落下,他看着晏南舟眼睛一亮,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至极,似笑似哭,甚至还有点神经质的癫狂,嘴角抽搐,扬起一个弧度,突然猛地抬头看向?半空。
隔着结界二人视线相交,有那么一瞬间,纪长宁以为晏南舟发现她了,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退后?一步,情绪变得万分紧张,下意识皱紧眉头。
随后?,却见晏南舟眼眶通红,嘶声大喊起来,“师姐,我知道?你没走,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啊,你出来!纪长宁!你出来!!我求求你出来啊!”
晏南舟情绪崩溃,神色癫狂,整个人像疯了一般不停朝着漆黑空荡的屋子中大喊,那副神经质的模样吓得一旁的邢可?道?瑟瑟发抖。
通过?只言片语拼凑出一个真相,猜测这人因为纪长宁的离开疯得不大正常,牙齿碰撞发出的抖动声,满脸惊恐的看着晏南舟,生怕这疯子一个不如意再掐着自己脖子要自己的命,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可?疯子的想法本就是无法理解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方为上?策,哪怕她已极其降低存在感,悄无声息的往门外挪去,可?眼前伸过?来阻拦去路的长剑,依旧吓得他瞪大了双眼,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自下而上?仰头看着面前面色阴沉的人。
“说,纪长宁在哪儿?”晏南舟冷声询问。
邢可?道?吞咽了口唾沫,喉咙疼得他眼前一黑,却还是哑着声回应,“卦,未说……”
“那就给我再算,”晏南舟声音凛冽阴冷,“若算不出来,我便杀了你!”
剑刃又往前分毫,距离邢可?道?的脖颈只差一个指节,他垂眸打量因紧张而咽了口唾沫,额头滴下冷汗,整个人紧张不已,看着眼前这人神情,万分相信他所言的真实性,这人当真会杀了自己。
于是乎,只能掏出三枚青色铜钱往上?一抛,随后?用掌心接住,摊开手一看,乾为天?,坎为水,天?水相聚。
他看着人,沙哑着声缓缓开口,“终会相见……”
话音落下,眼前之人愣了愣,眼尾一红神情悲痛,好似要哭出来。
这一刻,邢可?道?觉得他好生可?怜。
第214章第二百一十四回
那?日以后,邢可道便留在了晏家老宅,晏南舟像是当他不存在彻底无视了这个人的存在,甭管外?面闹得如何天翻地覆,他整日都喝得醉醺醺的,清醒的时?候少,昏沉沉的时?候多,像是沉醉其中,不愿直面现实的躲避。
一喝醉整个人便显得不大正?常,总是出现幻觉,明明眼前空无一人,却好似看到了好多人,他还?是会自言自语,有时?候低声哭诉,有时?候大吵大闹,活像个疯子,不对,这人本就疯了,只是纪长宁走后疯的更加彻底罢了。
邢可道对上次险些被掐死心有余悸,不敢同人靠的太近,只是远远见过几次晏南舟撒酒疯,口口声声喊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不知道纪长宁去哪儿了,也不知道这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却能从满院大红喜字猜测三分真相,许是共情能力太强的缘故,见晏南舟哭喊着求纪长宁别走时?,也会感到难过,也不知是替谁难过。
晏南舟清醒的少数时?候,会替邢可道疗伤,没有神?骨后,他的血也就是如同的血,半点没有作用,只能用灵力替邢可道疗伤,没几日声音回复的差不多,只是脖颈上的亲紫掐痕迹看着有些恐怖罢了。
二人相安无事,便这么过了两日。
夜色阑珊,邢可道正?坐在台阶上,手肘贴在膝盖,双手撑着脸颊,歪着脑袋盯着天,他虽没有灵力,可也并不是寻常人,充其量算个活死人,不需要?看靠五谷杂粮充饥,也并非时?刻忌口,不吃不喝也不会怎样?。
他出来许久也不知道谢无恙可会担心,眼下?天下?大乱,怨灵四散,也不知谢无恙有没有受伤。
思及至此,邢可道垂下?眼眸长长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身后传来询问声。
邢可道闻声回头,只见晏南舟倚靠着柱子,手上拎着坛酒正?仰头喝了口,下?巴出长的胡茬,衣衫松松垮垮,头发胡乱披散着,可并不显得难看,甚至还?有几分颓废落寞的忧郁,可眼神?却是难得的清明。
“有些想谢无恙了,”邢可道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不影响说话了,“他去封魔渊时?特意叮嘱过让我莫要?出去,也不知回去见我跑了,可会生气?我不想他生气。”
听人这么说,晏南舟垂眸冷声道:“那?为何还?留在这儿,回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