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邢可道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晏南舟是?破局关键,可如何破局什么时候破局我一概不知。”
纪长宁抿唇皱眉,隐约能明白邢可道口中说的天谴是何意?思,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类似故事?重启,从崩坏的的阶段结束进入下一个周目,循环经历过的故事?,如同莫比乌斯圆环,首尾相连,环环相扣。
按照邢可道窥探天道看到的,以及晏南舟醉酒后的话语,能够得知大?同小异的故事?已经经历过十九次了,这是?第二十次,能否成功,如何成功,都无从得知,甚至连还有没有读档从来的机会也不确定,像是?悬崖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满盘皆输。
神识说等一切都结束了自己就?能回家,是?指等天谴结束?还是?等剧情开启新的周目?亦或是等剧情彻底崩坏?知晓的信息太少了,以至于完全无法推测出到底是在谋划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切关键都在晏南舟身上。
那晏南舟知道吗?
陷入沉思,纪长宁的脸色越发凝重,自是?没有听到其他?声音。
“纪长宁?”邢可道连着喊了喊几声,“纪长宁?”
“怎么了?”纪长宁猛地反应过来。
“我说你就?打算一直待在剑里?”邢可道又重复了一遍。
“这里面有结界,我是?被困在里面的,你可有办法放我出来?”
“我没有灵力呀破不开这个结界,”邢可道语气?低落,随后想到什么,欣喜道:“我带你去找谢无恙,他?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完,邢可道反应过来,长叹了口?气?,“我忘了我是?偷跑下来的,不能回去。”
“无事?,我再自己想想法子,你只要莫要将此事?告知晏南舟就?好。”
“我不会说的,”邢可道一脸认真,“我保证。”
为了表明真心?,声音便没怎么压下去,以至于晏南舟闻声寻来,就?见邢可道背对?着自己不知嘀咕什么,眼中闪过疑惑,不由提高?了声音,“邢可道,你在同谁说话?”
听见晏南舟的声音,邢可道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将同悲剑藏在身后,神情惊慌的转身,眼神飘忽不定,语气?紧张万分,着急道:“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晏南舟满心?怀疑,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过人躲藏在身上的东西。
他?动?作太快,邢可道甚至没看见是?如何出手的,等反应过来手里的剑已经被抢走。
看着同悲剑,晏南舟眼中的不解更重,侧眸打量着人疑惑询问,“你对?着把剑说什么呢?”
不知道这人听到了多少,邢可道心?跳不由紧张起?来,张着嘴脑袋转得飞快,张口?便来,“这不是?纪长宁的剑吗,我想试试看可有有用的讯息,说不准能算出她人在何处。”
果不其然,一提及纪长宁晏南舟便松开了眉头,轻声问,“当真有用?”
“姑且一试。”
话音落下,同悲剑又被塞进了邢可道的怀里,他?抱着剑愣愣抬头,只听晏南舟难得的恭敬客气?,“有劳。”
邢可道抱着剑心?中松了口?气?,便跳过这个话题问起?了其他?,“你叙完旧了?”
“嗯,”晏南舟沉声回应,“我们该走了。”
“这么快?”
“我受人之托要护她周全,如今天下大?乱,我不放心?这才走一趟,见她平安无事?便放心?了。”
终是?按耐不住好奇,邢可道不由询问,“那位大?夫同你是?何关系?”
晏南舟抿唇不语,像是?陷入过往回忆之中,好一会儿才轻声回应,“我欠她一条命,应是?仇人和债主的关系吧。”
这个回答出乎邢可道意?料之内,他?看了看人突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不同她说一声吗?”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剩下的……”晏南舟停顿了片刻轻笑着摇了摇头,“等事?情结束后再说不迟。”
说完,他?越过邢可道往前走去,二人相隔几步出了阅微草堂,又行了一段距离,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呼喊,“晏仙长且慢。”
晏南舟回头,见袁茵茵匆匆赶来手中捧了个盒子,许是?一路跑来的缘故,额头有了薄汗,整个喘着粗气?,胸腔快速起?伏,着急道:“还好赶上了,差点又忘了。”
说着,她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轻笑着解释,“木兮镇有个习俗,若是?家中有姊妹出嫁,要由家中女眷亲手绣一个平安香包作为嫁妆,我不擅长女红,施针动?刀还要拿手些,这刺绣一事?实?在为难,这个是?我众多次品中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且有劳你帮我带给?长宁。”
此话一出,莫说晏南舟了,就?连结界中的纪长宁亦是?愣了一下,她透过水镜看着袁茵茵,记忆中那个娇纵刁蛮的小姑娘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袁大?夫,一言一行间越发像赵是?安。
时至今日,再想起?赵是?安纪长宁依旧会心?口?难受,哪怕所有都是?一场早早谋划的棋局,可少年人拼死护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是?真,他?丢失了那条命亦是?真,无论过去多久,依旧是?对?袁茵茵有所亏欠,故而看见这份用心?的贺礼,才感?心?中情绪翻涌。
见晏南舟未收,袁茵茵便再次解释,“长宁说过,她是?个孤儿在这世间也无甚亲人,怕是?没有至亲替她祈福,这个平安囊算我为之前的任性赔个不是?,你且告诉她,若她不嫌弃我可唤她一声姐姐。”
邢可道看了看袁茵茵,又看了看晏南舟,最后又落在晏南舟怀中的同悲剑上,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