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宁视线偏移,落在了被?晏南舟护在身后的少?女身上。
少?女的眼?中充满感激和欣喜,虽受了伤也不难看出姣好的容貌,一言一行不受约束,随心所欲,她撑着坐起身,扯了扯晏南舟的衣裳下摆,说?出的话不算好听,可语气不掩愉悦,“不是说?让我离你远点吗?”
晏南舟并?未接话,只是看着前方的段绪风,神?情?坚定,“晚辈说?完了,此事确实?同她无关,还望段庄主饶她一命。”
“你小子所言就一定是真的吗?”段绪风还未说?话,一旁的龙城到忍不住骂咧起来,“即便如此,她出现在我徒儿?尸首旁不少?人都看见了,这可做不得?假吧,这妖女一身妖气你又如何解释?”
孟晚忍着疼怒骂,“我早已?说?过我是被?那魔修引过去的,我到时?你徒弟已?经死了至于我身上的妖气同你何干?”
“遮遮掩掩,定是心虚!”龙城冷哼一声,“我看你同这小子是一伙的,莫不是以为有万象宗庇护就能?安然无恙了,这第一剑修门派庇护妖女,要不怕说?不出令人耻笑。”
“龙门主!”楚桁厉声道:“我知?你失去爱徒悲痛不已?,可也不能?肆意诋毁我万象宗,事情?还未查明?,如何妄下定论,我师侄不是任性之人,此事定是有蹊跷。”
“那依楚长老所言,此事便不了不之了?”
“这”楚桁被?问?住了,在心中再次痛骂不知?道跑哪儿?去吃酒的易上鸢。
这时?悟禅山的明?镜和尚突然出声,“这位女施主既说?自?己并?非妖魔却又一身妖气,确实?漏洞百出,既然方山主手持斩妖鞭,不如便以斩妖鞭来辨别?真假,五鞭过后若是这位女施主未显原形,那便不是妖魔,到时?便可证明?你二人所言。”
“明?镜大师颜之有理,如今还有三鞭,只要三鞭过后便可证明?真假。”段绪风沉声道。
晏南舟忧心不已?,上前解释,“段庄主,她身上有伤,怕是撑不住这三鞭,不如”
“南舟!”楚桁冷下脸,“退下。”
知?晓楚桁是为自?己着想,眼?前局势并?不是自?己能?讨价还价,他回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孟晚,终是避开充满期盼的眼?神?,站到了一旁。
孟晚明?白晏南舟已?经做的很多了,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这才被?魔修算计怨不得?旁人,只是仰着头咬着牙等着鞭子落下来。
鞭子周身泛着雷电,发出滋滋的声音,扬起手高高抽下,鞭子抽在右臂之上,不由得?叫出声来,“啊——”
伤处火辣辣的,没有一点预兆,痛感顿时?蔓延开来,疼的人眼?前一黑,这一鞭比之前那两鞭的力度更重,灵魂快要离体,孟晚浑身被?冷汗打湿,狼狈的趴在地上,喉腔一紧呕出一滩血,手指紧贴着地无意识抽搐。
她疼的流下泪,并?不是歇斯底里的大哭而是咬着下唇无声的哭,泪珠顺着眼?角滑下,有一种惊人的脆弱美感,令围观的不少?人都感到于心不忍。
那滴泪落在地面绽开了水痕迹,也在晏南舟心口泛起了涟漪,他摸着自?己的心口处,感到疑惑和不解,脑袋一疼,他忙攥紧胸前衣襟,看着第二鞭即将落在孟晚脸上,画面在眼?中逐渐放大,周遭安静无声,明?知?不可为,可四肢却似有自?我意识,脑海空白一片,只余下一个念头,一个被?强加进脑海的念头——不想让孟晚受伤。
“砰——”
巨响在广场中央响起,众人神?情?各异。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孟晚睁开了眼?,只见晏南舟执剑背对着自?己单膝跪下,硬生生抵住了斩妖鞭!
“什么!”龙城瞪大了双眼?,“这不可能?!”
段绪风亦是满脸震惊,“他竟然挡下了斩妖鞭?”
一旁同楚桁关系较好的太一坊的长老凑近询问?,“你这师侄当真只有筑基修为?”
莫说?他们连楚桁也是揉了揉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斩妖鞭乃极品法器,晏南舟挡下这一击已?用了十成灵力,身子被?灵力越压越低,喷出一口鲜血。
“木头”孟晚虚弱开口,“你莫要管我”
“闭嘴!”晏南舟哑着声咒骂,“我师姐说?了,修道应修心,你本就不是妖魔!”
这接二连三无异再打不二山庄的脸,段绪风脸色极其难看,低声嘲讽,“螳臂当车。”
说?罢五指握拳正中晏南舟腹部,呕出一大滩血后,将他击飞数米。
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飞出一个人影,扶住晏南舟的肩膀落下,晏南舟抬眸,眼?神?微动,犹豫着才喊出声,“师姐。”
“你别?说?话。”纪长宁冷着脸以灵气灌入晏南舟体内。
晏南舟心不安,紧紧抓住纪长宁衣袖,张口解释,“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你不用多言,先闭眼?稳住心神?。”这个局面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纪长宁深吸一口气,并?未受晏南舟这番话影响。
明?明?应该闭眼?,可晏南舟却舍不得?,他只是直愣愣盯着纪长宁,只有在纪长宁身旁,才能?感觉到内心的平静和祥和,不被?那些异样?的情?绪和念头所主导,依旧是自?己。
他想做晏南舟,想做能?跟在纪长宁身边的晏南舟,可不知?为何,这个愿望越来越难了。
视线落在纪长宁的鼻尖,缓缓向下落在她禁闭的唇上,这个角度能?看见饱满的唇峰,再往下是轮廓清晰的下巴。
眼?皮越来越沉,画面越来越模糊,周遭的声音变得?遥远,晏南舟倒在了纪长宁脚边。
“晏南舟!”纪长宁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