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该问问三床吐了没有?四床的指标恢复没有?八床的费用交了没有?
可小曼还没走,好像问她就行。
现在是十一点半,他没准已经睡了,我要是吵醒他,会不会被骂?
刚搬回学校那两天,时桉爽得起飞。不用值夜班,睡到自然醒,没有魔鬼在他眼前和耳边,天空是蓝的,空气是新鲜的。
可两天以后,时桉也不知怎么回事,心开始空落落。宿舍的床太窄,没有独立卫生间,暖气片也比不上地暖,自习室的椅子更不如羊毛地毯。
钟严就跟人间蒸发似的,半点没找过他,不怕我回来什么都忘了,心电图都不会量了?
不过,好像也没几天了,过完年他就该轮转了。忘不忘也跟他无关。
睡觉,后天还考试呢。
时桉正要放手机,页面弹出消息。
钟严:「睡了么」
就仨字,标点符号也没有,时桉看了三分钟。
他把自己裹被子里,按着胸口。
靠,怎么心率这么快。
要不要吃速效救心丸?
钟严:「睡了?」
手机把时桉的全身震麻,他憋着气,闷被子里回消息。
「还没。」
钟严:「干什么呢?」
「躺着。」
钟严:「嗯,晚安。」
时桉把聊天记录看了好几遍,最终确定,全是废话。
他大半夜给我发短信,就说废话?还是故意吵醒我?
钟严:「对了,考试加油。」
终于不是废话了,但好像也算废话。
「我明天又不考,后天才考呢。」
钟严:「我明天晚上再发一次。」
时桉裹被子里打了几个滚,折腾了半天,等身体翻平才回过去一条。
「哦。」
钟严:「就哦?」
「谢谢。」
钟严:「晚安。」
眼瞅着彻底要结束,再憋也憋不出话来了,时桉慌慌张张的:「我后面考试如果有问题,能给你发消息吗?或者,你不忙的时候,打电话可以吗?」
钟严:「随时。」
*
期末考试上午结束,时桉片刻没歇,当晚赶回去上夜班。
困到爆炸的时候,时桉怀疑自己有病,被急诊腌得超凡脱俗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桉接了个电话。
是张爽:“时哥,我还有二十分钟到,等我啊!”
“干嘛?我刚下夜班。”
“我知道,群里不是说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