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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当初（第1页）

谢安之说出来“赌”这个字，定然是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后果有多惨烈，季淮序心中已经有了预期，可纵使如此，听完她的话还是心惊。

“我曾在古籍里看到过关于蛊虫的只言片语，书上说蛊虫乃是世上的至阴之毒，想解此毒，非要世上的至阳之毒与其对冲，方能化解。可世上的至阳之毒到底是什么，我一时半会也没有头绪，只能看身上有什么了。恰好之前拜师的时候，师父送给我一粒逍遥丸，据说只需要将其溶于水，仅一滴，便能毒死方圆五里内的所有活物，甚至三年后这块地都不会再长任何东西。我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吃了一粒。”

季淮序吓得差点跳起来，“逍遥丸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奇毒，因无色无味，中毒后人即刻毙命，感受不到死亡的痛苦而得名，你到底在试什么啊！”

谢安之却想跟他讲道理，“若是张念这个母虫死了，可我体内的蛊虫却依旧活跃，只能说明我体内蛊虫的母虫另有其人。我不知道他会指使我去做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做出任何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我肯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若是他们用蛊虫试探得知了自己是苏家后人这件事，用苏家的名号为他们的阴谋暗渡陈仓，那谢安之对不起的就不止大齐百姓，还有苏家世代守护的名声。

可这些，她都不能告诉他，也许他会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小官家的女儿，根本没什么利用的价值，配不上她如此豁出命去。

季淮序知道一切，知道她背后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良久，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这么累，才能让她能够放心的信任自己？

“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找到张念的同伙，这样的歪门邪道一日不除，军营里就一日不安，郡城就一日不能收复。这样的剧毒，听着尚且胆战心惊，你竟真有那个胆子吃下去，幸亏现在没什么事，若是有事呢？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季淮序这句话倒是戳中了谢安之心中最为柔软的那块地方，谢齐会不会为自己伤心，她不得而知，但是京中的郡主、师父和秦嬷嬷定会为自己痛苦伤心，尤其是郡主现在还怀有身孕，这胎她怀的辛苦，自己定不能此时给她添麻烦。

谢安之点了点头，“老天有眼，不想收我这条贱命，我日后也定会多注意，不再这样冒险。”

季淮序拿不准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只好无奈的看着她，“做这样的决定的时候，起码也要想想身后对你好的人，你的命，有的是人挂念。”

起码，我很挂念。

“我们现在在这里，那镇上现在如何了？”

“我当时看你的样子，奄奄一息，应该只有张道长能够救你吧，便带着你快马回京。那边已经交代给了我的暗卫和你身边那个叫冰蕊的丫环，他们会找人给你两个师兄治伤，调查蛊虫是否都已经清除，镇上可还有活口。这是上午传来的情报，你看看吧。”

谢安之没想到季淮序会直接将暗卫给他的密信直接塞到自己手里，看完后她才彻底安心。

“看样子，那边的事情已经彻底被解决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之前张念跟他的同伙运送了多少蛊虫出去，那些蛊虫是否还在运作。那个小镇上的事情肯定会很快被他们发现，我们一定要在他们发觉之前，找到幕后之人，方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季淮序的本意不是同她聊这些，可她说起来就没完，“镇上有多少人，我已经派暗卫去县里查了，应该很快能有个结果，再算上周边消失的人数，我们应该能大概知道张念他们一共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按照你之前说的，一只蛊虫约莫需要五人的鲜血浇灌，那大概也能知道他们到底豢养了多少只。”

“确实是个方法，但从他们上次的作风看来，他们刚开始可能不是用的活人。”

季淮序突然回想到那个祠堂上出现的黑衣人，他搜罗了之前被自己杀死的尸体喂给那些蛊虫，若真是这样，恐怕蛊虫的数量会是他们无法探知的。

季淮序不死心的跟谢安之确认，“他们会这么丧心病狂吗？”

谢安之被他逗笑，“我的殿下，所有丧良心的组织在刚开始的时候总有一段见不得人，匪夷所思的经历，张念他们如此，前段时间的扶魔道更是如此，你见的还少吗？”

季淮序心中沾沾自喜，满心满眼都是谢安之刚刚说的前几个字，“你说的倒也不错，先按照我说的方向去查吧，先大致推测出来，我们心中有个数。”

“还要麻烦殿下再去查一查张念的身份背景，当年的事情是否还有隐情，是谁将他救了下来，又是谁在背后指使他潜伏在广阳宫，这背后能牵扯出来的人，恐怕也没那么多。”

“嗯，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你放心吧。”

谢安之嘱咐冰蕊和和鸢习惯了，忘记自己面前的可是用兵如神的昭王，自己能想到的，难道他想不到吗？

一阵敲门声响起，驿卒捧着个托盘进来，季淮序随手给他指了个地方，“放那吧，你先出去。”

“是，王爷，您要的热水也给您备好了，清粥我等会给您放在门口。”

等人走后，季淮序将托盘上准备的衣服拿给谢安之，“这里天不比边关，给你准备了一套衣衫，你赶紧去换上吧。身体还没痊愈，虽然不能沐浴，但稍微擦拭一下也舒服，你去吧，一个人可以吗？”

谢安之没想到他会这么贴心，连这样的事情都会注意到，可他问的是什么问题啊，话没有过脑子就飞了出去，“我一个人不可以又怎么办？殿下现在变出来一个人去伺候我洗澡吗？”

这话说完，谢安之尴尬的看了看季淮序，屋子里就他们两人，自己难道指望季淮序伺候吗？

她的脸变得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