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脂和韩鹤鸣这两日,在整山地,山地薄,需要把地整肥了再种冬小麦,良田倒是不及,离秋分还远着呢。佃户们在家里等了两日,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们习惯一年到头的忙碌,这在家里歇了两日,大家就有些心慌。人家地在那里,只要愿意出粮食,怎么可能找不到人种地呢?有几户人家就反应了过来,跳过胡三缸,直接来找韩鹤鸣。宋胭脂和韩鹤鸣刚从地里回来,就见到家门口站着几个男人,他们双手拢在袖中,佝偻着背,看来有些茫然无助。“韩老爷韩夫人,你们回来了啊?”几个男人见到二人回来,连忙上前打招呼。“你们是?”这几个人,那日跟在胡三缸身后,宋胭脂和韩鹤鸣是见过的,这会是佯装不认识呢。“我们以前是王家的佃户,想来问问老爷和夫人,可愿意把家里的田地继续佃给咱们种?”佃户满脸的渴望,他们要是佃不到地,来年一家人可都会饿死的。“不知你们想如何佃我们家的地?”韩鹤鸣知道,今日他们这些人上门,佃田地的条件那自是不会向上次那样。“不知可否还像在王家那样给咱们二分利?老爷夫人要是觉得二分利太高了,咱们还可以让让的。”江南气温适宜,这里是一年两种两收,产粮不错,这里的佃户基本上,都是二分利佃地的。二分利,能让佃户们吃八分饱的肚子,既不会让他们吃饱,也不会让人饿死。比二分利再低,那就是饿着肚子过日子了。“可还有别的要求?”韩鹤鸣听到这里,神色温重了下来,只要别人不得寸进尺,他还是很好说话的。“没有了,没有了,只要老爷和夫人愿意把地佃给咱们,咱们就感激不尽了。”说话的人叫胡勇,按理说,他爹和胡三缸还是亲兄弟,他还问胡三缸喊三叔的,当年他家和胡三缸家,一起逃乱来到此地的。大家都是佃户,胡三缸算钻营,日子比他家好过不少,他家是真的快过不下去了。“成,那就按你说的来,每亩地给你们二分利,另外呢,我还有一些山地,那山地薄,你们可愿意帮着种?要是愿意,山地我给你们四分利。我知道劳人不容,过年过节,要是咱们地里收成好,我也不是亏待大家的,咱们按壮劳力算,一人一年半匹布,五十个大钱。你们要是家里有难处了,就来找我与夫人,能帮的我们一定搭把手。”人实在,韩鹤鸣也不会亏待了大家,地他厂能让利,年节上,他能多给一些。他家有鱼塘藕塘,到了年下,一家一户分些藕塘鱼虾,再分些猪肉,多给几个大钱,那都是可以的。“真的?那真是太谢谢主家了。”胡勇和他身后的几个男人,跪地就要磕头,被韩鹤鸣连忙拦住。“你们这几户人家,怕是种不过来那些地,你回去帮我问问,可还有人愿意佃咱们家的地吗?要是有,都是一样的待遇,明日来我这里按个契书,就可以去忙地里的活计了。”佃户和佃农们与主家都是有契书的,这个契书会在官府报备,官府会根据佃农的多少,让主家交一定的税。胡三缸到了晚上,就知道了这事,胡勇是他的侄子,还扯了他的后腿,他找到胡勇家,逮住胡勇就要踢人。胡三缸年龄大了,胡勇却正是青壮时,胡勇让他踢,他才能踢得着,胡勇要是不让他踢,他还真踢不着。胡勇挣开胡三缸。“三叔,你这是干什么?”他看向胡三缸,满脸的不悦。“我干什么?你干了什么?”胡三缸比胡勇还生气,他怒目圆瞪,盯着胡勇,似要把胡勇瞪穿。“三叔,你找上我家要揍我,又不说是什么事?我就算是你侄儿,你也该个说法吧。”胡勇能带着人,去找韩鹤鸣,那自然不是蠢人,他当然知道胡三缸为什么要来打他。可胡三缸勇忽悠不知情的韩老爷,还能忽悠他们吗?那自是不能的。胡三缸想拿捏韩家老爷,也不看人家给不给他拿捏。胡三缸自己的心思隐晦,他来找胡勇,克勇问他时,他却不好意思说出来。他身为一个佃户,想拿捏主家,那不是倒反天罡,要是被这方圆的地主老爷们知道了,他们家以后就别想佃别人家的地了。“你个小兔崽子,一辈子给人做佃户吧,就等着家里人饿死吧。”他最后气着说了一句,就这么走了。梨枣村他佃户们,和这里的本地人,不住一起,佃户们是住在一起的。叔侄俩这么一吵架,佃户们都知道发生了何事,那些没随胡勇找韩鹤鸣的人家,纷纷向胡勇打听,韩家给开出他佃地条件。佃户们一琢磨,韩家比王家那时开出的条件还好,都和胡勇约定了,第二日去韩鹤鸣家签契书的。只有胡三缸,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爷。“他爹,咱们家这可怎么办?”胡三缸的妻子,看着不停抽烟的男人,担忧问道。“我哪知道?胡勇这个臭小子,敢坏我的事情,看老子以后怎么办整他。”到了第二日,一大早,韩鹤鸣家就站了不少人,每家佃户都派了人来,说他家出几个佃户,佃几亩地。韩鹤鸣家有良田有山地,大家可以随意选,是佃良田还是佃山地,搭配着佃,更是可以,佃户们的心里,都很欢喜。佃户嘛,只有手里有地,那才不心慌。当然,这些佃户中,是没有胡三缸家的。田地佃了出去,韩鹤鸣和宋胭脂,都放下心来,韩鹤鸣也不去地里忙了。秋日,正是山上的动物们,膘肥体壮的时候,天气也凉了下来,韩鹤鸣上山打猎去了,家里的事情,便又全都交给了宋胭脂。这日刚吃过早饭,宋胭脂把阿九和丈娃两个孩子刚送去上学,从学堂返回村子时,一个佃户娘子,惊慌得向她跑了过来。:()【先婚后爱】嫁给鳏夫她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