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十五……
“五十……”
执法僧知道方丈受刑,最难受的还是当众受辱,不在皮肉之苦,倘若手下容情,给旁人瞧了出来,落下话柄。
那么方丈此举也就失去了意义,毫无结果,是以一棍棍打将下去。
只听啪啪之声不断,片刻间玄慈背上、股上鲜血长流,血溅僧袍。
“八十!”
众人都是武人,见他鲜血流得遍地,其状好不凄凉,都起了恻隐之心。
普渡寺道清大师突然说道:“玄寂师兄,贵寺尊重佛门戒律,方丈一体受刑,贫僧好生钦佩。
只是玄慈师兄年纪老迈,他又不肯运功护身,这二百棍却经受不起。
贫僧冒昧,且说个情,现下已打了八十杖,余下之数,暂且记下,日后一并责打!”
“是啊,是啊!”
有人与少林寺不睦,但少林群僧在外行道,结交方外朋友甚多,所来的英豪之中,颇有不少是玄字辈、慧字辈僧侣的至交,也有人纷纷响应。“咱们也来讨个情。”
“少林寺戒律严明,无愧于武林领袖!”
玄寂尚未回答,玄慈朗声说道:“多谢众位盛意,只是戒律如山,不可宽纵。
执法僧,快快用杖。”
两名执法僧本已暂停施刑,听方丈语意坚决,只得又一五一十地打将下去。
玄慈没有运内功护体,已经支持不住,撑在地下的双手一软,脸孔都触到了尘土。
段誉突然横身而出,双手合十,说道:“圣人云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就是说既有赎罪之心,罪孽也已消了。方丈大师既肯当众受刑,又何必执着于次数!”
“居士好高的禅性!”玄慈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皮囊只是色相,生死不过弹指,善恶也之在一念之间。
玄慈自知身犯大戒,昔日却又不敢向僧众忏悔,今日却能一举解脱,从此更无挂碍恐惧,心得安乐。”
段誉听的一呆,他明白了,玄慈已经萌生死志。
包不同冷笑道:“段公子,玄慈方丈说皮囊只是色相,你可听懂吗?”
段誉怎能不知他的意思,颤声道:“我佛学不够,做不到这一层!”
阿紫啐道:“姓包的,你这张臭嘴,真是够欠!”身子一晃,手掌一挥,一道劲风直扑包不同胸口。
她动若疾电,出掌如风,包不同胸口一痛,当即摔倒在地。
阿紫瞬息间已到他面前,一脚踢向包不同的嘴。
邓百川与公冶乾这才反应过来,各自猛然一掌击向阿紫。
阿紫双掌挥出,蓬蓬两声,邓百川、公冶乾蹭蹭蹭倒退三步,跌坐在地,吐出一口鲜血,一个面色如纸,一个面色淡金也似。
风波恶一刀砍来,阿紫素手一晃,已将刀夺了过来,顺手砍向他的脖子。
段誉与阿朱同时惊道:“阿紫,不…”
阿紫怒哼一声,手中刀一顿,一脚踢在包不同的嘴上,手腕一转,刀背拍在风波恶脖子上,对方当即软倒在地。
包不同喉间出艰涩声音,噗的一声,一口血吐了出去,混着几颗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