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水岱此等高手,对于风逸都只好言相劝,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是用强没用啊!
真以为什么人都配水岱说讨人情?他们都是久历江湖,听话听音,比谁都懂,若非各个都在江湖上有点名头,还想保持一点做人的底线,都恨不得跪地求饶了。
铃剑双侠互一对视,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水笙哼道:“亏你们一个个都出来闯荡江湖,这还没死呢,这幅样子不嫌害臊吗?”
众人均是一愕,心想:“小丫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没见风逸刚才的样子,一抓一个死,谁个不怕?”
水笙话语一顿,又看向风逸,拱手道:“风少侠,他们都怕成这样了,所谓的饶人处且饶人,你就饶过他们吧,算我水家欠你一个人情。”
风逸目光一闪,冷笑道:“人情?
我早就传出话去,谁都可以来抢我,但得提着脑袋。
难道你水家人情值钱,我风逸说话就算放屁不成?”
“你……”
这句粗俗之言,直将水笙气的脸色涨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汪啸风玉面上更是泛起一股乌云,跨出一步,蕴声道:“风逸,你在旁处耀武扬威,残忍好杀,也就罢了。但我师父亲至,这又是江南地界,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水笙见表哥竟然敢去捋风逸得虎须,不由惊得呆了。
她哪里知道,汪啸风为了她,那还真有不惧生死的勇气。风逸武功再强,也敢于出头。
风逸微一冷笑:“呵呵,撒野?那风某今天就告诉天下人,我风逸出道的那天起,撒野从不挑地方!”
说着袍袖一拂,拳劲隔袖而出。
水岱也是当世高手,早就全神提防,见他冷笑,当即气贯全身,风逸刚一出拳,便一掌斜推向汪啸风。
汪啸风只觉一股大力撞在肩头,立足不住,跌出数丈,好在他家学不凡,内功也已颇有根柢,仍是拿桩稳稳站住。
“咔咔”几声脆响,可汪啸风身侧的一块桌子,还是受到拳劲波及,四分五裂。
一刹那,场中众人的心都猛抽了一下,眼见风逸当着水岱的面,对汪啸风尚且敢下杀手,那对他们……
汪啸风惊骇过后,当即头上指,怒气冲天,他见水笙与风逸笑语晏晏,心里本就不太爽利,风逸又当着师父与表妹的面,对他出手,无异于火上浇油,根本没将他们瞧在眼里啊!
“铛”,就要拔剑出鞘,与风逸拼个死活,
可他长剑出鞘只一半,就被水岱挥手阻住,厉喝道:“干什么?”
汪啸风也是年轻俊杰,不提自身艺业,单只“落花流水”的名望,让他一直顺风顺水,何时受过这等羞辱,不禁失声叫道:“舅舅!”
但见水岱面沉如水,他终究不敢违逆舅父之意,手中剑只拔出一半,也只得狠狠还剑归鞘,瞪视风逸。
风逸却连他看都没看一眼,只对水岱冷冷道:“水大侠,你一定要架这横梁吗?”
水岱目光一闪,冷然道:“架梁谈不上,但这些人固然贪念作祟,劫杀于你,可你也有责任。
若非你故意放言天下,怎会惹来如此事端?而且江湖人物良莠不齐,有好有坏,他们中间未必没有只想瞧瞧热闹的,你又岂能因你武功比他们高,就一概格杀?
这恐怕不是梅老先生所愿意看到的,就是丁大侠昔日也没有如你一般。
你可以不顾自己名声,却让他们令名受损,你于心何安,这神照功用起来恐怕也不那么得心应手吧?”
水岱知道风逸武功绝伦,心中也大为忌惮,但他究是一流高手,江南武林领袖,总不能坐视血案生在江南地区。
如此“落花流水”的名望会有极大损害。
怎料风逸也不辩驳,只一点头,道:“好,水大侠英名我素有耳闻,今天冲着你几十年的侠名,我便给你一个面子。”
众人以为今日无幸,万不料会有如此结果,很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