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宣从南的交流,几乎都是在画里。
告别这天,许明熙送给宣从南一副画着满天星的油画,小尺寸,可以当书签。
宣从南接过那张硬卡画,想到他第一次送顾拾满天星然后顾拾第一次问能不能亲他,就是受到明熙画下的满天星的启发。那也是第一次许明熙回答宣从南的话,让她的父母喜极而泣。
“谢谢你的满天星。”宣从南说道,“很漂亮。”
许明熙应:“嗯。”
沈迁被拘留了一段时日,应该早出来了。但宣从南再也没见过他。
有好几天他看见顾拾全神贯注地处理什么,宣从南没问,直觉里应该和沈迁有关。
尘埃落定后,顾拾带着挺满意的表情说:“一劳永逸。”
自此,沈迁这个人在宣从南的生命里彻底消失,再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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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夕下了场小雪,宣从南跟顾拾回顾家。没吃晚饭前在花园里一前一后地踩白雪玩,嘎吱嘎吱的。
天色将黑,小路两边的地灯将一层薄薄的雪照得银光粼粼又亮又润,盯久了看眼睛会晕。
花园里的许多花在秋天的尾巴里已经凋零,委委屈屈地光着枝桠。山茶花的花期长,现在还盛开着硕大的几朵,红色的。在雪的点缀下,艳丽似火。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都不跟我说话了。”顾拾不满地说。
他伸手拉了一下在戳山茶花的宣从南,明显在埋怨一朵花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宣从南收回手说:“我在想我的毕业作品,该画什么呢。”
天边徐徐暗下来的速度肉眼可观,地灯愈发明亮。山茶花旁边有一根路灯,灯罩是花簇的形状。妈妈爱花养花,所以爸爸会将生活里的所有细节都设计成妻子喜欢的模样。
所以顾拾生来会爱人。
停了半天的小雪没有再降临世界,月亮探头,睃视人间。宣从南抬眸看眼前的顾拾,路灯在的他身后,月亮在他的前面。
有一瞬间,宣从南仿佛回到了那个和顾拾初见的夜晚。他坐在花坛边晒月光,那是一副很美的构图。
顾拾问道:“你想好要画什么了吗?”
“顾拾。”宣从南忽喊道。
“嗯。”
“你是我的吉祥物。”宣从南笑着说道。
顾拾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囝囝说什么就是什么:“嗯。”
“我知道画什么了。”宣从南说,高兴得在花园里的白雪路上踩来踩去,一个又一个脚印。
地面没有水,直直向前的脚印和白雪一样洁白无瑕。
那是他和顾拾一起走下的来时路。他们要向很远的地方继续走,走到天涯,走到海角。
一直。一起。
宣从南和顾拾,顾捡,孟筱竹还有顾易商,阖家团圆地过了年。房子里温馨弥漫,是宣从南多年祈求不得,时常幻想羡慕的氛围。
如今他身在其中,这种轻飘飘但又真切实际的感觉把他整个托起来,拥着他陷进软绵绵的幸福,不愿醒来。
晚上睡在顾拾的房间,宣从南整夜无梦。前半夜被顾拾搂着睡,后半夜他直接蛄蛹蛄蛹地往顾拾身上趴,把顾拾当床垫睡。
这种睡姿不是第一次。第一次还是顾拾把他拖起来一手环他腰一手托他臀睡的,软乎乎,手感极好。
多来两次就能造成宣从南的肌肉记忆,他会自己趴上去睡。
顾拾满足地叹息,搂着他不让他滑下去,继续闭眼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