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衙门,黄县令竟是在门口等着,看见他便拽住:“二弟,你可算来了,快进来。”
赵梦成也不兜圈子,直接了当的问:“大人,皇帝怎么会想从丰州府征兵攻打百济,这不是闹笑话吗。”
黄县令何尝不这么想,他比张衙役知道的更多。
拉着人进了门,黄县令关上门窗才说:“陛下并非一开始就要从丰州营抽调,只是前几日镇北军大败。”
“什么!”赵梦成心底又是一惊。
镇北军乃是大周最为精锐的部队,号称有五十万大军,对付一个小小的百济怎么可能大败。
再者,剧情走到大周末代皇帝那时候,镇北军也还好好的存在。
黄县令心焦不已,嘴角都是燎泡:“本官也觉得不可置信,即使百济冰天雪地,可也不至于如此啊。”
“可京城传过来的消息就是如此,镇北军大败,死伤无数,如今正在修整无法继续征讨百济,陛下不得已,便要从各地抽调兵力。”
“丰州营也在其中,但丰州营指挥使说,如今丰州正值骚乱,营兵多已外派追缴作乱的流民,所以只能就地征兵。”
黄县令急得团团转:“上河镇也摊派到足足三千人,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本官要派人直接拖人不成。”
好不容易上河镇才恢复稳定,眼看着日子蒸蒸日上,偏偏来了这么一招。
赵梦成听完,一颗心反倒是安定下来:“大人不必着急。”
“这都火烧眉毛了,如何不急。”
黄县令忍不住骂了一句:“陛下偏爱奸佞,如此无道,只怕各地都会不服。”
赵梦成拉住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正因如此,才无需着急。”
“大人,你可了解镇北军?”赵梦成问。
黄县令叹气:“本官虽为文职,但也知道镇北军的赫赫威名,只是没想到当年让外敌闻风丧胆的镇北军,如今却如此不堪一击。”
赵梦成却反问:“大人真的这么想?”
黄县令一顿:“二弟此话何意?”
“要说百济偏远,一时半会儿抓不住百济王情有可原,可事发至今不到一个月,镇北军大败的消息就传得到处都是,难道不古怪?”
赵梦成见黄县令深思起来,继续说:“赵某虽是白身,但也曾听闻陛下拖欠镇北军粮饷多年,对镇北大将军的上书视若无睹。”
“既然要攻打百济,那镇北军总要粮草军需,这些东西从何而来,怎么短短一个月时间,黑不提白不提,镇北军损失惨重倒是传得沸沸扬扬?”
黄县令踱步回转:“你的意思是,要么是有人想要陷害镇北军,故意为之,要么是镇北大将军不满陛下已久,所以故意拖延战机,谎报军情?”
赵梦成点头:“亦或者两者皆有,大将军只是顺势而为。”
“可这是两国交战,他怎能如此大胆?”黄县令不敢置信。
赵梦成却反问:“粮饷都不给,镇北大将军即使有一腔忠心,可忠心又不能当饭吃。”
黄县令也琢磨出不对劲来,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蹊跷的很。
“可如今陛下降罪镇北将军,要从各地军营调遣兵马。”
赵梦成嗤笑一声:“大人看看丰州营,便知道各地反应。”
黄县令脸色微变。
“大人可否告知,与我们合作香皂生意之人,可是与丰州营有关?”赵梦成反问。
黄县令沉吟半晌,抚须道:“还是瞒不过你,确实是与军营息息相关。”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只是此事不妥,大哥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知道的太多,将来难免受到牵连。”
赵梦成点了点头:“那大哥不妨去信打听打听,丰州营是真的要征兵,还是要把这事儿闹大,闹出民怨民愤,好让皇帝知道天下苦暴政久矣。”
黄县令立刻想到什么,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赵梦成便知道他想通了,丰州营真要听从命令,那就该在圣旨抵达的那一刻开始清点人马,赶往前线。
可现在丰州营一封封奏折送出去,不是诉苦,就是叫屈,叫骂百济比谁都厉害,可人却一个没动,甚至还闹出现在征兵的事情来。
谁都知道新兵是没法立刻上战场的,更别提如今大周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程度。
这压根就是打着明晃晃的借口拖延时间,除了一张嘴皮子就不打算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