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抿抿嘴唇:“你把刚发的提成都给家里了?你家里真有病人吗?谁病了?”
张伟心里的火腾上来了,他妈的那天话说得那么绝,还什么做朋友从不提钱,这会又假惺惺关心起来,站着说话不腰疼,好话谁不会说。
张伟从口袋里摸出昨天提出来剩下的3万块钱往床上一扔:“我家里谁都没病,我是缺钱,但还不到那个程度,住不起高级单身公寓,咱就住拼租房,但还不至于山穷水尽。你不是说对我真有感情吗?我就是想看看你对我的感情能真到什么程度?”
张伟突然想故意捉弄何英,让她后悔死,然后自己再快意于她的懊丧。
何英的脸一下子变白了:“你?你!我——我——”
何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又窘迫又狼狈。
张伟看到何英的样子,心里的快赶如约而至。
一会,何英讪讪地又问:“你到底为什么辞职?昨天你说的什么喝粥什么高级业务员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伟冷笑一声:“辞职不辞职是我的自由,我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走,至于那喝粥和高级业务员,你回去问你老公,他自然明白。”
何英:“我昨晚回去问他了,他什么也不说。”
张伟又是一声冷笑:“心知肚明哪,都是聪明人。”
何英:“你今后怎么打算?是留在这里发展还是到外地?是继续做旅游还是转行?”
张伟反问:“这与你何干?你今天找我干吗?有事?”
何英可怜兮兮地看着张伟:“昨晚我和老高大闹了一场,我知道肯定是他什么地方不好,伤害了你,促使你辞职的,可他什么也不说,埋头一个劲抽烟,最后说让我来请你回去,让你做副总兼营销部总经理。”
张伟哈哈大笑,倏地收起来,正色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辞职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做员工的那个不想好好工作讨老板欢心,那个不想好好做事情使劲赚钱,可是,即使你老板再有钱,再尊贵,打工仔也是人,也有人格,也有尊严,也同样需要尊重,也同样需要信任。在一个缺乏信任的环境里工作,我做不到,和一群卑劣的人天天相处,让我痛苦。我要让自己快乐工作,快乐生活,快乐赚钱,总之,活得开心。只要开心,至于做什么职位,无所谓。另外,我这人还有一个特点,不吃回头草,我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我。请你转告高总,感谢他的提携和赏识,就说我张伟在这里给他作揖感谢了,但是本人人微才劣,做不了,让他另请高明吧。”
一席话,说得何英无话可讲,满脸通红。
张伟突然感觉这样不好,对客人怎么能这样呢?站起来,舒展一下筋骨:“真抱歉,到这里来连口水也没法让你喝。”
何英沉默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你还没吃饭吧,我有买的牛奶,面包,火腿,八宝粥,都是你喜欢吃的,先吃点。”
说完,不等张伟回答,就低头把好吃的拿出来给张伟。
张伟一来不好拒绝,二来这几天身体受靠,确实也饿了,说声“谢谢”,好不客气接过,狼吞虎咽吃起来,边吃边说:“好,真香啊。”
看着张伟的吃相,何英既感动有心疼:“慢慢吃,别噎着。”
趁张伟吃东西的空,何英开始收拾张伟的房间。
其实张伟的新窝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一张床,一个电脑桌,还一把小椅子。
何英把床铺整理好,把换下来的衣服和被套床单枕巾统统放公共洗衣机里开始洗涤。
张伟打开只有一扇的窗户,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也清洁一下房间的空气。
看着何英里里外外忙乎,张伟想阻止她,想了想没出声,任由她去吧。
很快,房间打扫地干干净净,床铺换上了新床单和被套枕巾,衣服也洗好了,晾在客厅的竹竿上。
小小的木板房,竟然被何英收拾地蛮像样子。
看来空间不在大小,关键在于收拾。
张伟站在窗口,贪婪地呼吸着秋日的清爽空气,眺望着深蓝的天空,心情很舒畅。
何英走到张伟身后,突然揽住张伟的腰,把脸轻轻贴到张伟背上。
张伟没有动,任由何英靠着自己。
良久,张伟一声叹息:“别费力气了,我是不会再回中天的,即使我要饭,也不会回去,决不!”
何英幽幽地说:“其实,我来之前就知道你不会再回去,可我这话还得说,也算是代表老高表示对你的歉意。你不回去,我也不强求你,我只希望你不要不理我。”
张伟回过身,靠着窗台:“当然理你,干嘛不理你?”
“真的?”何英轻松起来。
“不但理你,我还理老高。”张伟继续不紧不慢地说:“大家买卖不成情意在,做不成同事,还可以做朋友嘛,你说是不是?见了面,总要打个招呼,问候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