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德拉科盯着哈利,继而缓缓开口:“你……为什么这样觉着?”
哈利耸耸肩,“太淡定了,不像是被抓进来的。”
德拉科放下“扇子”,扶着甘蔗柱子站起身,皱着眉在屋里转了几圈。半分钟之后——
“去看看。”
……
甘蔗的杆子是紫色的,因此甘蔗屋也是。哈利和德拉科出门几步,便走到了那间略大一些的房屋面前。如果没有脸上的警惕和东张西望的动作,这便和拜访新来的邻居顺带恭贺乔迁之喜没什么两样。“希望他不是什么坏人。”哈利心里默默想着,敲响了门,指骨扣在实心的圆木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新来的邻居”迎了出来。他意外地看着他们,张口便问:“你们是谁?”
“你好,”哈利定了定心,扯出一个微笑,“我们住在隔壁的屋子里。”说着,他指指刚刚走出来的甘蔗屋。
男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微微拧起眉头,又松开。一双鹰一样的眼睛上下转动着打量两个男孩。他确实有张很漂亮的脸,眼睛亮闪闪的,有着紫色燕尾服的帮衬,看着也很精神。他拉开了门,示意他们进屋,同时转过身去。哈利和德拉科悄悄对视一眼,跨过门去。
“你们不是野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男人在两个竹筒杯里倒上甘蔗汁,递到他们手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靠在柱子上喝了起来。哈利看见小餐桌上摆着的食物,眼皮跳了一跳——鸟蛋、长颈鹿肉排、大象眼睛眼睛!他感到一阵作呕,德拉科则明智地什么都没看,顺利接上了话:“公主希望我们留下来为她表演。”
这是很微妙的一句话。“希望”,不是“强迫”,还用了平时他绝不会说的“公主”一词——“撒泼打滚的野蛮娃娃”,这是他平时私下里对这里领主的称呼。
男人像是来了兴趣,竹筒杯停在了唇边,“表演?表演什么的?”
“表演”哈利顿住。他可不想在同一条河里沾湿两次鞋子。万一这又是什么巫师拐卖犯怎么办?虽然,现在如果被拐卖出去,反倒有更多逃跑的机会他脑子里正胡编乱造着应付的话,男人就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也是被请来的表演的。”他眨眨眼,“agic”
“agic?”哈利有些惊讶,“你也是来表演魔法的?”
“噢,是。曾经我太太在的时候,那才是光辉岁月,”男人裂嘴一笑,“我依旧愿意表演只现在我倒什么也不用做,多亏我我亲爱的助手。这也符合我作为教授的身份。”
教授收了收自己的淡紫色领带,看上去十分自豪。“请原谅。太热了。”他保持着嘴角的弧度,转过身将燕尾服脱下,只留一件白衬衫,走上阁楼去放衣服。
“我觉得”德拉科靠近哈利,压着声音说:“他说的‘agic’不是这个意思。”
温热的气息不经意扫过耳边,哈利没来由地耳朵一红,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德拉科才意识到自己为了说悄悄话靠得太近了,佯装镇定地直起身,望着教授走下楼梯。
教授邀请他们多留一会儿,三个人因此在屋子里聊了不少的时间。话虽如此,其实大多时候都是教授一个人在说。哈利不确定该断定他为热情好客,还是单纯想找两个不是野人的人来听听他的人生故事。他的人生也确实精彩。当然,这是相对于两个十六岁的男孩而言,如果是故事里的人生,那么是算不上什么的。
他讲起自己的父亲,那老爷子是个气球驾驶员,牺牲在他的工作中。“我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孩子,当然也爱气球,只不过这并不容易实现。”教授说这话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很快却又打起精神来,恢复那副带着一丝丝傲气的神情。
他们听他谈起自己从前的夫人。同哈利所想的一样,他确实是招女子喜欢的,他便是这样娶来了自己的太太。他们一同周游各地,一起表演魔术——德拉科说得不错,他们确实不在说同一个‘agic’。不幸的是,这位曾经忠心耿耿的太太也在岁月的消磨中,感到了腻烦,消失在他的生命中,除了一只跳蚤,什么都没留下。
“可我还是得感谢那个女人,感谢她的跳蚤呀,”教授越说越兴奋,“他可是我最忠诚的伙伴了!我们是在周游世界,现在公主看上了他,把他留在了身边,我又能说什么呢?可他会敬礼,也会放炮,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他还是个洁身自好的绅士呢!”
绅士不绅士,哈利不敢说,毕竟那是只虫子!只不过,他隐约觉得,这只智慧的跳蚤一来,之后或许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教授和跳蚤来到野人山谷后,公主完全将两个巫师抛在了脑后,像是想都想不起来。偶尔,公主会带着跳蚤来到甘蔗屋,嚷嚷闹闹着让教授多教她一些和跳蚤相处的方式。哈利透过门缝看着她用一根头发把跳蚤拴在自己的珊瑚耳坠上,又把它放在手心亲吻,觉得迷惑极了。“她爱上那只虫子了。”德拉科这么总结。
哈利无奈地摇摇头。比起公主疯狂的行为,他更在意另外的事情——现在他们毫无用途,公主会不会把他们生吃掉?德拉科似是也有相同的顾虑,肉眼可见地日渐焦虑起来,这也让两人越来越熟络的时光变得没那么轻松。
而在现实中,各种论文都已经写了一大半,时间马不停蹄地向前奔。忙碌的时候,哈利就连休息时间都是在赶功课的,这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闲暇去从童话书里发现线索。但是,一次英语课上,他还是无意瞥见了目录上的《教授与跳蚤》。男孩一个机灵,趁卢平和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翻到了那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