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柠还是学生,所以买的口红大都是比较日常的颜色,不懂美妆的人看就是粉色,但她涂的这个色号其实有个特别文艺的名儿:干枯玫瑰。
整个妆面也是搭配着化的,盛柠的化妆技巧全是从美妆博主那儿学的,没有很专业,化得还算那么回事儿,反正她自己看镜子挺满意的。
在这身黑色羽绒服加持衬托下,眼是眼鼻是鼻的,只是又用画笔往底子本来就好的脸上又添上了几笔精巧的颜色,看上去娇艳温柔,仿佛给整张脸蒙上了一层氛围感十足的滤镜。
温衍盯着盛柠的脸看了会儿,喉结轻松动了一下,半张着嘴什么都没说,最后撇过了头。
他的外甥女其实就长了张据说是能统一全国审美的的漂亮脸蛋,但他日日看年年看,看久了也就不新鲜了,觉得外甥女的长相也就那样。
盛柠看他一脸冷漠地无视了自己,心里却松了口气。
还以为又要受几句讽刺,没想到让他等了半小时,这资本家都没挖苦她。
车里暖气开得足,盛柠只待了十几分钟,觉得有些热。
她拉下拉链,把裹在外面的羽绒服脱了下来,为了不占地方,特意抱在了怀里。
看上去像抱着个大气球。
听到动静,温衍又看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定住的时候,还微睁了睁眼。
不露山不露水的姑娘破天荒地穿了条小黑裙,裙子款式比较修身,露出的胳膊和小腿白莹莹的,她难得没扎利落的学生马尾辫,披着头发,也就挡住了靠近锁骨的那片肌肤。
原来她这么单薄。
本来盛柠没觉得自己脱外套的动作有什么不对劲,但温衍此时侧过头来看她,她就觉得有点尴尬。
她以为温衍是不喜她穿这条裙子,心里正肯定果然是资本主义陷阱,可又发现他除了多看她了两眼,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那就是单纯地在看她脱外套?
“看到没?”盛柠非常记仇,故意说,“我会脱外套。”
温衍微愣,记起了之前挖苦过她的话。
他哦了声,淡声问:“找老师教了?”
盛柠皮笑肉不笑:“对啊,特意为了您花钱去上的补习班,给报销吗?”
“不能。”温衍无情拒绝,“你生活不能自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家伙,对她的嘲讽直接从不会脱外套上升到生活不能自理这种人身攻击了。
“是啊,比不得您有钱。”盛柠阴阳怪气地说,“我们普通人如果生活不能自理就只能躺床上等死,连个护工都请不起,要是您某天遭遇不幸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的话,吃喝拉撒都不愁没人伺候。”
前面开车的司机捏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被“祝福”的男人脸色略沉:“你再说一遍?”
盛柠真的很想再说一遍。
但是人在车里,不得不低头,为了杜绝因为得罪温衍而被丢下车的后果,盛柠调整得很快,唇角间那抹阴阳怪气的弧度瞬间消失,换上了真诚且狗腿的笑容。
“我说祝温先生您长命百岁。”
“……”
变脸程度之快,峰回路转之下让人不得不熄了火。
男人唇角扬起,不明意味地笑了两声。
盛柠现在就像是那种特别欠揍的熊孩子,不惹人生气浑身都不舒服,非要刺探家长的底线,等发现快触到底线了,心满意足的同时也怂了,怕真的被教训,又变得无比老实。
前面听了全程的司机又想笑又不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