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每年都有从京城派巡查官到各地进行走访调查的,专门惩罚一些地方性的贪官污吏。在这个前提下,百姓们的意愿很重要。
此时宛平府城的县衙,县令胡大人从接到知府命令让他严格审理此案之后,就愁的头发都快掉了一地。
这件事情一个弄不好,就会影响他的年底考评
,眼瞅着今年就到任期了,要是能得个上等,那他就能再往上升一升了。
可到了快年下的节骨眼上,出了这档子事儿。胡大人忍不住回去在后宅跟胡夫人骂了这郑氏一顿。
“你说这郑氏怎么就那么狠的心?还去看情况的人回来都说孩子被打的都不像人样了,差点都被打死了!你说说,都快到这年底了,她干出这样的事,还被街坊邻居们都知道了。现在弄的大家都再关注此事,这要是一个弄不好,明年的升迁就无望了呀!
胡夫人看着自个儿的夫君跟他埋怨着郑氏做的事,劝道:“再烦也要吃饭呀。总会有合适的办法解决的,身体要紧。
胡大人也知道是这个理儿,可他就是气的吃不下饭。
“从前人家都说天底下的后娘都一个样,都是心疼自个的亲子,对继子不好。这话我真是信的太早了,何止是对继子不好啊,这就差没把人打死了!想想我就来气,幸亏没闹出人命。这要是人真的没了,事情闹成这样,知府大人都得发火!
毕竟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不光影响他一个小小县令的战绩,还会影响知府大人的政绩。所以这件事儿,知府那也盯着呢。
胡夫人看劝不动,干脆把筷子放下了。
这件事她今天也听说了不少,这件事本身就是后娘对继子不好这种敏感的话题,很容易引起百姓们的关注,再加上这郑氏做的实在是过分,已经激起了一部分的民怨。
其实不怪外面百姓们传得快,这件事搁她听了她也难受。
胡大人跟胡夫人的儿子今年十岁,跟那被打的郑大郎差不多的年纪,胡夫人身为人母,也可怜心疼这个孩子。
“夫君,这事儿一定得好好严惩一下郑氏才行,要是重重的拿起,轻轻的放下,以后定然会助长这种风气,让那些后娘更加虐待继子,该有多少无車的孩子受罪呀。
胡大人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只是这事情现下落到了他这,他也还没想出什么好的法子解决,所以甚是为难。
胡夫人看夫君垂头丧气的,给他鼓气道:“相公,这件事你要往好处想,如果办好了,有可能会成为咱们景朝此类事情的第一个案例呢!如果以后再发生此类的事情,人家也许会以这个案子的处理方式作为参考,想一想是不是还很
有成就的?
胡大人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儿。要是他办好了这件事,说不定知府大人那对他也会刮目相看。
“夫人说的对,等会儿吃完饭我就去再去查查典籍资料,看看以往有没有此类的案子可以参考的。
这就对了嘛,凡事咱们要往好处想,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说做就做,胡大人吃完饭之后就去书房里查资料去了。
第二天一早,宋声就去衙门递交了状纸。
胡大人按照规矩开堂审理,因为昨天晚上熬了个大夜,今天又要早起升堂,他的眼圈底下一片青黑,看起来精神有点不佳。
宋声今天是作为郑大郎的讼师过来的,但又不是以郑大郎的名义,而是以隔壁以新邻居的名义来的。
不说郑大郎年纪还小,就只单单他是郑氏儿子的这一项上,他就不能子告母,因为这有悖孝道。
听宋声简短说了事情的经过,胡大人其实早就心里有数了,这会儿听完他的话只是走个过程,就让人去郑家带郑氏过来问话了。
郑氏从昨天上午被这位邻居们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一直在屋中没出过门。
她一直坚信自己没什么过错,最多就是鞭打人的时候下手狠了点。而且她可是那孩子名义上的娘,再怎么说这都是他们自家的家务事,官府就算生气也掌她没办法,所以她根本没想过逃跑。
今天听到官差来传唤她到衙门去,她还淡定的换了身衣服,这才跟着一块过去。
等到了之后发现,衙门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群人,都是来看官府是怎么审理这件事儿的。
郑氏很淡定,她早就想好了说辞,待会儿不管官老爷说什么,她只管说这是他们家的家务事,她是正常管教孩子。
她作为孩子她娘,就算打骂两句,官府也是管不着的。
反正说破天她也是有理的!
这会儿她到了之后才发现,郑大郎不知何时也被传唤来了,如今正在公堂之上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