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同时也是起点,如一开始般,仍有许多人围着拍照,挤得水泄不通。所幸张叔预先清出了一块停神轿的空地,加之志愿者维持秩序也维持的不错,暂时没有人冒然靠近。
楚童与孙蕊一早已经候在了外头,神轿一停下就靠了过来。
游行结束我就是余棉,不再是天女了,也不好意思再叫雁空山抱来抱去。
我扶着伞柄站起身,撩起长长的下摆,打算自己走下轿。
雁空山摘下面具,本已经往神轿下走了,不知怎么又转回来。
“要帮忙吗?”他问。
我忙摆手道:“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他没有坚持,转身往下走。
跟在雁空山身后,我小心下着阶梯,还差最后两阶时,不远处突然响起犹如跗骨之蛆般怎么也甩不掉的恼人呼喊。
“余棉!余棉是你吗?”付惟竟然一路追到了终点?
雁空山听到声音也转过了身,硬朗的长眉微微蹙起,头顶心情值开始显出不悦的红色。
我要关注雁空山的头顶,又要关注付惟的方位,一个分神,脚下踩空,整个人骤然间失去平衡,朝着台阶下扑倒。
失控的惊呼哽在喉头,一切都像是慢动作。
头上珠钗步摇纷纷散落,团扇也掉到地上,雁空山仰起脸,下意识张开双臂,将跌下来的我牢牢抱个满怀。
剧烈的心跳传递到鼓膜,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我的。
“有没有受伤?”过了一会儿,惊吓差不多已经过去,我听到他在我耳边问。
我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又补上一句:“没,没有。”
其余人这时也聚拢过来。
“没事吧?”
“吓了我一跳,天啊还好有山哥。”
“是啊,太吓人了,幸好…”
付惟的叫喊夹杂在一堆七嘴八舌中,不明显,但也不容忽视。
孙蕊看过去一眼,问:“余棉,你朋友吗?”
“不是。”雁空山抢在我前头回道。
孙蕊挑了挑眉,望向我的目光带上八卦的求知欲。
身体蓦地一轻,雁空山再次将我打横抱起。
“我抱你进去。”
远处付惟仍在锲而不舍地叫我名字,很烦人。我将脸更往雁空山怀里偏了偏,这次没有拒绝他的帮助。
即将进门时,雁空山抱着我在门口稍作停顿,朝一旁张叔抬了抬下巴:“拦住那小子,别让他过来。”
张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莫名其妙就听从了他的指挥。
“啊?哦哦,好。”他连原因都不问下,朝远处志愿者喊道,“拦住他,对,别让他过来!”
我暗暗觉得有点好笑,一时没控制住,抖动着身体就笑了出来。
雁空山感觉到了,垂眼看我:“笑什么?小朋友。”
当然是笑你刚刚的语气也太霸总了吧。
“没笑什么。”不过我是不会承认的,并且还要纠正他,“我不是小朋友,我马上十九了。”
他勾了勾唇,视线重新落到前方,好像诚心跟我唱反调:“十九岁的小朋友。”
那你还不是对十九岁的小朋友黄了又黄?我皱了皱鼻子,心里默默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