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光听美玉说了前因后果,强忍住心中的喜悦,做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真没想到他们会遭此横难。”
“海光,朝云寺不安全,你和我一起走吧。”美玉拉着海光的手认真道。
海光摇了摇头,“姐姐,你放心好了,朝云寺有武僧在。”她当然不能和美玉一起走了,因为这件事就是她和季九他们一起策划的,对美玉他们来说不安全的地方恰是她最安全的地方。
美玉又劝了半天,见说服不了海光,只得返回院子和陈铎求助,陈铎过来见海光实在不愿回去,便提议留下几个侍卫。
海光以怕有辱名节为由拒绝了。
美玉无奈只得和陈铎一起回了浣南城。
浣南城内人心惶惶,已经开始戒严了,但是为皇家办的事却不能停止。
陈锋四处筹集,加上一些旧丝绸,终于凑够了一万匹丝绸,剩下的对手中,杜家凑够了,而孟家没有凑够。
王焕亲自视察过后,在高台上当着众人的面就要宣布皇商最后的名额,谁知刚说完陈家入选,人群中窜出一个人影,“护驾!”众人以为是行刺王焕,忙把他护了起来。
谁知那人却朝着陈锋冲了过去,陈铎将陈锋推开,自己和那人扭打起来,将那人的武器打落在地,他看清那人的面容,竟是灭门沉家的唯一幸存下来的二字,沉弗音。
陈锋想要上前帮忙,被陈铎制止,“大哥,别过来。”
陈铎愣了一下,绞着沉弗音的双脚微微松弛了一些,让他能呼吸不至于被绞死,沉弗音却抽空从地上拾起刚才掉落的匕首插在了陈铎的小腿上。
“嗯……”陈铎忍着剧痛,将他踢开,终于有人上来将沉弗音按住。
陈锋过来扶住陈铎,一向沉稳的他手不停地颤抖,“阿铎,你没事吧。”
“没事。”陈铎额头汗出如水,咬着牙笑道:“大哥,我说习武还是有点用的,你还不信。”
李骜过来一看,赶紧撕下衣袍,紧紧扎在陈铎的伤口近心处,“来人!送医馆!”
只见跪在王焕面前的沉弗音回头指着这边,陈铎赶紧制止上手来扶他的人,他想知道沉弗音为什么要对大哥下手,忍痛道:“等一下。”
王焕让人压着沉弗音过来了,他见陈铎的样子眯了眯眼,“沉公子,你再说一遍你为何刺杀陈公子?”
沉弗音狰狞的面容平息下来,涕泪横流道,“灭我家的人就是陈家的人。”
陈铎和陈锋心里一惊,对视了一眼,这样泯灭人性的大罪怎会牵扯到陈家,陈锋道:“沉公子,你说这话可有何凭证?”
“陈锋!带队的就是你!凭证就在我怀里。”沉弗音哭着对王焕道:“请公公帮我沉家报仇雪恨。”
李骜上前从沉弗音怀中取出一块玉,将玉送到王焕面前,王焕看过点了点头,李骜蹲下身将玉送到陈家兄弟面前,陈铎看了玉就咳出了声,那正是他去青州买给陈锋的玉,陈锋日日戴着,前段时间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陈锋瞪大眼睛,额角有汗流出,这是个圈套,而且已经策划多时了。
不必说他说,也有很多人将这玉记在心上,陈锋闭了闭眼,正要开口,陈铎按了按他的手,他的嘴唇泛着白,语气却和缓而坚定,“这玉原是我兄长的,前段时间送给我戴了,我不知丢在了何处。”
王焕笑道:“陈二少的意思是,你与沉家灭门案无关?”
“正是。”陈铎咬着牙道。
“你不过是替你大哥顶罪罢了!”沉弗音差点挣脱护卫的控制,激动道:“你家的丝绸本来不够,是怎么突然凑够一万匹的?不是你从我家和孙家抢的吗?”
“血口喷人。”陈铎额头的汗水滑落,滴在睫毛上,他抬手擦掉,一双明眸如同燃了烈火。
“陈大少,这玉真的被你送给你弟弟?”王焕袖着手看戏。
陈锋眼中闪过一抹惊痛,看着陈铎坚定的眼神儿,强压着喉咙中的悲痛道:“是。”
“那好办了,先将陈二少送进大狱,剩下的咱家会好好调查的。”王焕挥了挥手,马上有人上来拖陈铎,陈锋赶紧跪在地上,那自有风骨的脊背第一次塌了下去,“公公,我弟弟的腿需要大夫,求公公开恩。”
“嗯,你弟弟习武之人,区区一个小伤不足为虑。”王焕笑着说。
陈锋猛然抬头,眼眶中泪水充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将陈铎拖走,李骜看不下去了,上前去将陈铎扶起背了起来。
敲骨食髓的剧痛让陈锋低垂下去的面容近乎扭曲,他明白陈铎为什么揽下责任,他在外面能更快查清这件事。
王焕等人退了场,在下面的管事赶紧冲上高台,将陈锋扶起,焦急道:“大少爷,怎么办啊?”
“把陈家所有能接触到我的小厮和丫鬟全部看起来。”陈锋声音低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