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绾点点头,她不会与人攀比,一直是我行我素的。
夜里下起雨,季绾站在帐篷口,呆呆仰望雨幕,直到身后传来君晟的提醒。
“念念,浴汤快凉了。”
宫人在两刻钟前送来浴汤,季绾踟躇着该不该请君晟先行回避,可外面雨势不见小,支他出去貌似失礼又不妥。
听到君晟的话,季绾应了一声,撂下帘子走进屏风,心不在焉地褪去外衫,跨进温热的浴汤。
罢了,君晟是君子,当坐怀不乱,何况还隔着一道屏障。
季绾向后仰躺,沉浸在浴汤的温热中。一路风尘仆仆,困意上头,眼皮愈发沉重。
细雨声声,静谧安宁,季绾在一阵猫叫中猛地睁眼,发现一只长毛白猫出现在浴桶旁,正伸长爪子够着什么。
搭在浴桶边的衣裙随之落地,盖在白猫的脸上。
“喵——”
白猫受到惊吓,哧溜跑开,拖着长长的衣裙直奔帐篷口。
季绾坐直腰身,双手扒在桶沿,她不知白猫从哪里来,却知不能让猫咪将衣裙“偷”走,“先生,抓住那只猫。”
“喵!喵喵!”
白猫发出急促的叫声,张牙舞爪,后颈被提溜在一只大手里。
君晟将小家伙举起来,桃花眼泛笑,“夺”回衣裙,随手一抛,任白猫落地、溜走。
是那只喜欢到处溜达的御猫。
屏风后传来季绾的询问:“先生抓到了吗?”
“嗯。”
衣裙被白猫拖出一大段距离,沾染了地上的尘土,不宜再穿着,君晟微扬眼梢,拿出一套崭新的衣衫,一只手绕过屏风丢了进去。
也不管是否丢准。
季绾接住抛来的衣衫,发现没有肚兜,一时羞赧,也不能张口要那贴身之物。
况且,君晟拿给她的外衫宽宽大大,显然是男子款式,像是葛布袍子。
为狩猎准备的吧。
季绾穿上衣衫,脚踩靸鞵绕过屏风,快速走到包袱前,翻找里衣。
褐色外衫包裹的身躯玲珑婀娜,肌肤被葛布衬托得更显细腻。明明一件平平无奇的粗衣,反倒穿出了别样的风情。
翻找出肚兜揣进怀里,她小跑进屏风,窸窸窣窣一阵后,浑身无力地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水是热的,有茶叶的清香。
正当她以温水浇灭体内燥热时,搭在肩头的湿发被人从背后撩起。
季绾手捧热茶僵坐不动,感受到发丝被一缕缕擦拭,酥麻自头皮蔓延开。
君晟站在她身后,替她绞着湿漉漉的长发,动作温柔到极致。
葛布很薄,沾水半透,形成一条条的纹路,粘在女子的背上,君晟目不斜视,好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为她绞发上。
等发丝柔顺成绸,他放下布巾,来到女子面前落座。
灯光中对视,季绾不自在地移开眼,为他斟了一杯茶,“先生请。”
“说过很多次,不必同我客气。”
季绾杏眼微颤,迎上他的目光,“先生为何对我如此”
贝齿轻轻咬住粉唇,她嗫嚅问:“温柔?”
闻言,君晟只是一笑,“可觉得我轻浮?可厌恶?”
季绾摇摇头,从未将他与轻浮联系在一起,更没有生出一丝丝厌恶,只是有些负担感。她趴在桌上上,枕着一条手臂,静静听他讲话,意识开始游历。
其实,君晟话很少,也不是个好的聆听者,他的耐心似乎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看她昏昏欲睡,他单手支额,在灯火中陪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