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见林老伯等人,只有一个厨子,背着门,对昏睡的书生垂涎欲滴,正欲下手。
孟若就朝着厨子射了一粒石子,正中后脑,那厨子半点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扑地晕倒在地。
一个八尺大汉一落地,把地上的尘土也震开三尺。孟若半蹲在地,把厨子头发根分开,找到一个窄缝。
顺着缝褪下人皮,里头是一只半成年的鼠妖。
妖的修行不够,就练不成人身,有些走了极端的,就会去害人,夺了人家的皮,以供自己穿戴。
这种活人表皮,最不好择,死了的不行,多病体虚的不行,必须趁人活着,意识清醒的时候下手,是以往往被剥的人要么被活活疼死,要么被活活吓死,凄惨无比。
她又在角落寻见二十六张已经干透的人皮,衰败程度不一。
最近刚褪下的颜色程棕黑色,时间最久的,跟黑炭一样,干的一丝水分也没有,碰都碰不得,一阵风就能吹成粉末。
孟若趁着没人再来的空档,叫醒书生书童,让他们各自逃命。
她送完人自个儿回屋,想着既然这些吃的都被下了药,都不能吃了,正好留着给小花妖。
这么想着,她掏出袋子,什么包子馒头,煎饺烤饼,统统一扫而空。
正当她风卷残云,搜刮得如火如荼之时,隔着一堵墙的后面,隐隐传来低低的耳语之声。
孟若来的时候观察过布局,那是院里的一间柴房,四壁透风,没有人在里头。
她听见隔壁连续不断有声音传过来,就放下袋子,把耳朵贴在墙上听。
一个虚弱的声音在问:“有人吗?救救我。”
孟若眨巴着眼睛,也学着对面压着声音,“有人,你是谁?是人是鬼?”
那人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人是鬼。我本是这家店的老板,被一只树妖困在这里,不知多少天数,身体不能动,眼睛不能看,又渴又饥。女侠若方便,救我一救,我若大难不死,必有重谢。”
孟若就试着拿手去敲墙壁,敲了几下,里头是实心的,再去附近敲敲,也没有装人的痕迹,最后她胡乱在木柱上试了试,那人就低低叫起疼来。
孟若奇怪道:“我见那些妖捉人都是剥皮取肉的,怎么待你不一样,独独要让你在此,活活饿死渴死?”
老板哭哭啼啼道:“说起来我也是冤枉。几天前我照常开店做生意,一个男子闯进来,说我霸占了他的土地,即命收拾东西滚出去。
我说这地我买下的,有官府盖的土地文书,合规合法。他说几百年前这就是他的山头,如今游玩归来,重归故里。文书是人定的东西,他不认,一定要我走。
这地是我真金白银买的,我能走?两个孩子还要吃饭呢。
我就威胁说去找捉妖人赶他走,不想惹恼了他,就使了术法,把我和孩子困在里头,自生自灭。
如今我死也不要紧,可怜我两个孩儿年幼,身子又弱,想必撑不了几时。方才听见女侠制服了那树妖手下,想必是有手段的,万望可怜我等救一救。”
孟若问:“你的家人被关在哪里?”
老板道:“我有一双儿女,就关在附近。老婆子前几年去了,不在这里。”
孟若就顺着木柱子一个个探过去,往左两个柱子里头,果然有人,只是气息都很微弱。
孟若心里寻思:“我敲一敲,里头人就疼,要是强行破开,想必不成,看来还得要那树妖亲自来解了术法才行。”
她道:“行了,你也不许哭了,我这就去抓了那树妖,救你出来。”
老板只要活命,感激不尽:“多谢女侠搭救。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个知己老友在此。他面上虽替那树妖办事,实则每天暗地里喂我和孩子些水,叫我们撑到现在。你可与他联系,里应外合……”
正在这时,走廊上隐约有脚步声传来,听着动静,是从客堂那边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