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么不高兴了,是果果惹你生气了吗?”听着果果稚嫩的声音,我再也抑制不住,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低声抽泣起来,女儿竟出人意料的冷静,她没有哭闹,也没有说话,而是充满童真的笑着,把她最爱的玩具放到我脸颊上蹭来蹭去。
“哪怕离婚,哪怕失去所有,女儿也将会是我永远不会舍弃的挚爱。”一瞬间女儿给我了坚强面对这一切的力量和勇气。
晚上我没有联系妻子,因为没有任何意义,她想回来自然会早点回来,她不想回来即使人回来了心也不在我这。
妻子回家是在第二天的上午,我已经将果果送到了父母家,保姆王姨也放了一周的假,我想跟林佳摊牌,我想问问她到底还想不想要这个家。
林佳坐在沙发上,死一般的沉寂像朵乌云笼罩住了整个客厅,她不需要言语,因为行为已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她不想过了。
“你回来了。”“嗯……”
“我们聊聊吧。”“好。”林佳看着我,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仿佛已经有了做出某种选择的决心。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颤抖着开口,像等待审判。
“我们离婚吧。”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我心口像被猛击一拳,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耳边的声音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棉絮遮掩,只有她那句“我们离婚吧”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响。
有东西从胸膛深处被硬生生剥离,带走了我的力气,也带走了我对这个家未来的期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边的空洞感,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愤怒、委屈与深深的无力感。
我想问她为什么,想挽回些什么,可是眼前的她,表情冷静而决绝,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让人难以靠近一步。
“你想好了?”过了许久,我终于挤出声音。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们走到尽头了,真的没有必要再坚持了。”
她的声音平静得让我感到陌生,而这份平静像一把无形的刀,将我内心的愤怒一点点割裂开,我想质问她,可最终我只是像被抽干了力气般坐回沙发,双手捂住脸。
“你会跟他在一起吗?”我低声问道。
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承认,是我不对。但这不是突然的事,严枫,是我们之间的问题积累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
“问题?什么问题?”我强忍住怒气,嗓音发颤。
“你还不明白吗?”她抬起头,直视着我,那眼神中有痛苦也有解脱,“是,我有原因,但婚后这么多年,你不觉得我们的生活很不同步吗?我知道你的工作很稳定,有大把的时间放在家庭上,你觉得挺好,成了一个顾家的好男人,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工作就是会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有灯红酒绿,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诱惑,我天天听不同的优秀男人侃侃而谈,而你每次都能准点下班,向我展示你老实顾家的人设,我承认,这不是我背叛婚姻的理由,但我们的生活确实已经脱节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何广川……只是让我意识到,这段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我苦笑着摇头,胸口涌动的情绪让我感到窒息。“我不接受。我没做错什么,你就这样对我?”
“你没做错……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在你心里他比我好,是吗?”
“不,你很好,你善良,帅气,也很有趣,一直以来你都让我觉得很幸福。”没有一丝歇斯底里,妻子的理性让我几乎崩溃,可我越崩溃,她越是淡定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老公,我再叫你一次老公,放手吧,我净身出户,什么我都不要,我只要果果。”
“不行。果果归我。”我斩钉截铁道,孩子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我们就打官司吧。”妻子从地上站起,穿好外套便要起身离去。
“你只要敢踏出这扇门,我就会把你出轨的事情告到你公司!告诉你爸妈!”在极度的愤怒情绪中,我只想破罐子破摔互相伤害,妻子伤害我最在乎的感情,那我就伤害她最在乎的工作和父母,我从口袋里拿出正在录音的手机高高举起,只用了10秒钟,我就把这段录音发给了她的父母。
妻子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诧变为恐惧,又变得愤怒,她猛的将门口的陶瓷玩具狠狠摔碎在了地上,她终于也不再冷静,变得歇斯底里,没错,在乎的事情受到威胁时,没有人能做到心如止水,就像刚才她之所以那么冷静,不是因为她心大,不是因为她理智,而是因为不在乎。
“严枫!你给我撤回!你他妈给我撤回!!!”
我不为所动,这下轮到我冷静了,人性的贱,莫过于此。
妻子冲向阳台,把纱窗扯碎,几乎就要攀上了窗户,我冲过去死死抱住她,但她挣脱的力气让我难以想象,她歇斯底里的吼道:“我要死!我要死!你他妈的,敢发给我父母,那我就死吧!”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妻子如此的失态。
我不得不让步,在一片鸡飞蛋打中,我拦下她按到沙发上,尽可能去平复她的心情,然后将手机的录音在她的注视下撤了回来。
“去语音通讯录里,把录音文件也删了!”职业的敏感让林佳小心翼翼,但当她把这份小心与提防用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我们之间信任的崩塌。
我躺在沙发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她再次起身,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