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姜泠为什么要在群臣面前树立这样的一个形象,总不能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性格太软和,所以她才刻意强势起来好协助自己?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在脑中,虞煜自己都觉得有些自作多情了,别人不知道姜泠对太子的看法,他还能不知道吗?甚至他知道的都比姜泽的多。
冷不丁看到傅泓一脸欣慰的表情,当即就猜到老头子应该是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碍于颜面他也不好提醒,只希望老头子在姜泠日后提出和离的时候不要太过于激动。
“多说无益,反正办法摆在这,去不去你随意就行。”
遭到众人反对的姜泠直接开摆,让虞煜自己选择,正好她也想看看,虞煜这几年除了变聪明一点之外,有没有多出一些自己的主见,要是还是以前那种应声虫的存在,再仁厚的心性她也还要再考虑一下该不该全力去襄助于他。
“走。”
“走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她就从姜泽手中夺过他的武器,率先沿着邬堡的坡道向下走去,虞煜紧跟其后,完全不管身后的群臣的劝阻之声,被夺去武器的姜泽,苦笑了一下,迅速指挥将领和士卒们跟上,虞煜和姐姐去了前线,他自然只能留下坐镇指挥了。
“姜都尉,真的不会有危险吗?太子妃她可习得水性?”
眼见太子上阵已板上钉钉,不放心的众人不能跟上去询问原主,只能抓住最了解他的姜泽询问,虽然太子妃在之前那一战表现得勇猛异常,但他们还是忍不住担忧,其他都还好,最主要的是太子他不识水性啊,要是太子妃也不识,那一个不小心就要全都完蛋了。
“姐姐各方面的能力都要远超于我,所以诸位无需太过忧虑。”姜泽心中也有些打鼓,但木已成舟,除了相信也毫无办法,不过他在刚刚韩破山离开的时候,交给了他一个小任务,希望最后用不上他。
“你们忧愁个什么劲啊,我们姜将军厉害着呢,只要她说可以做到,那必然是没有问题的,你们就安心等着吧,到时候别说一个太子,就是两个太子也能给你们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突然插进来的喊话让众人一愣,循声看去时发现喊话的人是刚刚在对战演戏中意外受伤的姜泠部下,虽然言语有些不尊重,但也让众人略微安心了一点。
部下会在背后夸赞的将领,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姜泽也不是什么信口开河之人,那就姑且静下心来静待结果吧。
姜泠部下见他们终于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轻哼了一声,以示对他们看不起自家将军的不满。
只是姜泠是太子妃的这个事情,他们倒是没有想到,不过这也碍不着什么事,又不是成为太子妃了能力就会变弱,他们看太子的态度,似乎也是很支持他们将军继续上战场的,就凭这一点,他们就不嫉妒太子娶了将军。
“盟主,虞煜不在渡口之上了。”
反王盟军虽慑于渡口城墙的投石机一时不敢冒进,但已吃了一次大亏的他们更加注意渡口之上的动静,所以虞煜的身影刚刚消失,就被他们发现了,盟军的氛围一下子不可避免的紧张了起来。
“他们胆子还真是大。”因为楼船的高度,让邓焕金看得比斗舰之上的人要清晰,虞煜的盔甲那么醒目,就算他想要留意不到都不行,看到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邬堡之前,他怒极反笑,虞煜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吧。
“他想要以身为饵来引诱我们入局,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前面明明有坑,我们怎么可能还会跳进去。”
安存德看清虞煜的动向之后,也明白了他们的意图,觉得对方想出这个主意的人绝对是个白痴,人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踏上同一个陷阱。
刚刚那一战他损失惨重,他的士卒因为擅长水战,被编了近半在斗舰的队伍中交由其他反王暂时统领,巨石砸落之下,死伤近半。
商怀仁看了一眼正敲着船舷沉思的邓焕金,倒不如安存德那般心大,他觉得邓焕金一定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击杀虞煜夺下锦州的机会,所以只要虞煜出现在眼前,哪怕明知是陷阱,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跳进去,只是他肯定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和士卒开玩笑,那么他们这些人和麾下的士卒,都将成为他通往目的地路上的垫脚石。
是时候该找机会脱身了。
商怀仁扫射了一下楼船周围的斗舰,发现因逃跑的仓惶,不少人虽没被巨石砸中,但还是在混乱中落了水,所以斗舰之上多有空位存在,不一会,他就看中了一只人员还算齐整,却失去了将领指挥的斗舰,而它的位置,也正好就在他们的楼船之侧。
“盟主,虞煜若真的亲自送上门来,就会是我们击杀他的最好良机,我愿登上斗舰,亲率士卒前去追击。”
下定了决心,他便一刻不耽搁的向邓焕金请命,让后者有些震惊,要知道对上那堪称恐怖的投石机,楼船的防御是远远高于斗舰的,自从上一战之后,他就不断接到其他反王请求上船的请示,没想到商怀仁竟然会在此时主动要求下船去斗舰指挥,这样有悖常理的举动,让他不得不多想了几分。
“商州牧的意思是要轮换斗舰之上的士卒吗?只怕是来不及了。”
“并非如此,我观上一战死伤惨重,除了普通士卒折损大半以外,各舰指挥的将领也颇多殉职,导致整个斗舰队伍现在乱哄哄的没有半点章法,我虽不才,但自认要比下方的那些人精通水战,为求此战稳妥,不得不铤而走险。”
“不知商州牧可有选定的船只?”听他不要求在斗舰上更换自己的人马,邓焕金虽然依旧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觉得让他下去指挥好像也不错,刚刚己方斗舰几乎在石弹之下完全覆灭,固然有对方投石机威力远超他们想象的原因,但没有一个好的指挥也是其中一大因素,而且商怀仁的人马大多都分散在现在牵引船岛的斗舰和其中的民船之上,他下去指挥作战的大多都是其他反王的人马,倒也不必担心他能出什么大的幺蛾子,反而还能让他们在抵挡渡口的攻击的同时互相牵制。
听到邓焕金这样问,商怀仁就知道自己的谋划起码稳了一半,另一半就看他到了斗舰上怎么操作了。
虽然此谋划会让他失去自己带来的绝大多人马,但事已至此他可计较不了这许多了,还是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安全回到梧州再说,人马没了可有重新招募,自己的命可是只有一条的。
“就那只吧,正好他们舰上也没有将领。”商怀仁看似不经意的一指,却正好指到了他看好的斗舰之上,
“江洲的人马?”看到他所指的斗舰,邓焕金的怀疑又消散了几分。
“江洲的吗?那只怕难听我的指挥,要不我还是换一只其他地方的。”
“商州牧哪里话,要多相信我们的兄弟队伍,大家同属一个阵营又是大敌当前哪有不听指挥的道理,江州和梧州比邻,穿门而过的河流都一样,你去他们舰上刚好合拍。”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这就下去。”
“快去吧,对面涵洞的栅栏有动静了,再晚只怕来不及了。”
达成目的商怀仁迅速来到楼船的最下方甲板,沿着其上的滑索而下,成功到达了接到指令靠在楼船边上等待着他的江州斗舰之上,落在舰上甲板的那一刻,刚好听到周围的人惊呼出声。
“对面怎么就出来了一只斗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