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无秋叹了口气,幽幽道:“当时与我们打仗的,就是芸国。”
谢铭迟:“!”
万无秋:“你当将军时攻打的,也正是芸国。”
谢铭迟大惊。
原来陶村长真的是千年前的人!而且就是他们那个时代的!
“这副战甲不是寻常士兵可以穿的,”万无秋看着它说,“这样的工艺,只有将领才配穿。陶村长生前是个将军。”
谢铭迟在心里默默吐槽:不会这么巧他们两个打过吧……
但是仔细一想又不太可能,如果他们两个打过仗,照面肯定是有的,没理由陶村长现在见了他之后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想到这儿,谢铭迟问:“那最后是哪边赢了?”
万无秋:“我们赢了。”
那就更不可能见过了,像陶村长这样的,见了他之后怨气得冲天,没把他当场活剥了就不错了。
“嘶,等一下,”谢铭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陶村长是千年前的存在,那和贺岐有关系的不就是陶村长吗?但陶村长是守门鬼傀,不是那只厉鬼啊。”
万无秋皱了眉:“再看看,说不定我们还没发现那只鬼。”
谢铭迟点头答应下来,但他心里其实有种不好的预感。
能够吞吃掉贺岐的碎片,那只鬼一定是和他们一个时代的存在。
虽然现在陶村长是这样的存在,但他并不是鬼,在这个桃源村里,还有一只他们没发现的鬼来自千年以前,他和陶村长的目标相同,没有内讧,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把卷入者全部同化成桃源村的村民。
那这只鬼是谁?
谢铭迟下意识就想到了一个人。
他很明确地知道那个人也来自千年以前,而且和他们都有牵连。
但是他不敢提出这个猜想。
因为那个人是万夫人。
即便万夫人现在好像一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即便她现在只是像一个木偶生活在这里,谢铭迟还是忍不住要往这个方向去想。
他今天必须找时间去看看万夫人那边,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叫上万无秋。万夫人很明显是他的伤心事,谢铭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拉上他。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万无秋低头翻找着陶村长的屋子,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抓紧时间找找线索,贺岐不一定能拖他很久。”
“噢,好。”谢铭迟收了思绪,也跟着一起翻找起来。
过了一会儿,两人已经把这个简单的屋子翻了个遍,其实这里并没有多少有用的栋东西,也就比普通村民家里多出了一副盔甲、一把长刀、一个木盒。
万无秋说那长刀也是芸国惯用的兵器,而木盒里放着一个埙,顶端系着一根粗麻挂线,上面坠着几颗颜色各异的珠子,还有不知道什么鸟的羽毛。
埙也是芸国人喜爱的乐器。
粗麻线已经磨损不少,看起来陶村长经常把它拿出来,甚至用手细细摩挲着,也许会坐在院子里,朝着苍凉的天吹起故乡的乐曲。
基本已经肯定陶村长就是芸国的某位将领了。
谢铭迟靠在墙边,盯着盔甲说:“所以,陶村长也许是因为死后依旧很憧憬一个没有战争、人人自足幸福的世界,才创建了这个傀界,让桃源村成为一个避难所?”
“应该是这样,”万无秋说着,却皱紧了眉头,“但是……他怎么变成鬼傀的?”
谢铭迟突然想起了万无秋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万无秋等的那个人,他曾经穷极一生都在制作鬼傀。
“总有活着的人会思念逝者,也有逝者想回到生者身边,他便从不停手。”
这也是万无秋说过的话。
谢铭迟现在知道万无秋这是在说他了,所以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谢铭迟并没有把陶村长做成鬼傀过?
谢铭迟组织了好半天语言,想说的话好几次滚到喉头却又被他咽了下去,半晌后才犹犹豫豫地说:“我……以前到底做了多少鬼傀出来啊?有多少人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