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雨道:“是这样的,我们在直播中听闻你说了一个结论。”
她拿出光脑,播放束夕影的那句话。
“虫族会分泌激素,只有虫族才可以闻到。一种虫分泌的激素有可能让另一种虫暴躁。你们听过吗?”
明雨:“我想知道,这句话,你是听谁说的?”
束夕影就知道,联盟的少校找她,肯定不单单只是为了测试她的射程。
看来她那句话的影响确实不小啊。
也是了,联盟都不知道的信息,被她一个战后星的人说出口,没人感到奇怪才奇怪。
“陌生人。”束夕影是真的不认识对方,甚至逐渐忘了对方的名字和模样,“星历2848年,V星,我见到她的时间和地点。”
那年束夕影14岁,随难民流浪到V星。
V星是个全年极寒的地方,地表被冰川覆盖,灰蒙蒙的天空动不动就飘大雪。
居民们住在抗寒基地中,出门裹再厚的衣服都没用,必须打抗寒药剂。
束夕影刚来的第一天就发烧了,39℃的高烧,断断续续烧了四天。她那时候就不喜欢跟人交流了,加上她外表看着正常,所以谁也没发现她生病了。
一群流浪者挤在一堆,束夕影缩在最角落,把自己保护起来。
发现她不对劲的是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红大衣,胸口别着一个铭牌,上面有她的名字。
彼时的束夕影烧得厉害,全身瘫软如烂泥,她慢慢地从墙上往下缩,生命力随之消逝,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死掉。
突然,她滚烫的手被人拍了一下。
然后,那人轻声喊她的名字。
“夕影。”
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坏人?
这是束夕影的第一反应。
她想反抗,却发现怎么都动不了。
“夕影。”对方又喊。
好温柔的声音,应该不是坏人吧。
这是束夕影的第二反应。
她努力地睁开眼,想知道喊自己的人是谁,但她太难受了,眼前仿佛都是雾,看什么都不清楚,只能隐约看见红大衣靠近自己。
“你烧得很厉害,”她的脸贴在束夕影的额头上,说,“不过不用担心,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束夕影不信,她都睡了好几天了。
可是她实在没力气开口,没力气说话。
没多久,女人从医药箱中拿出一剂愈合剂,熟练地打在她的胳膊上。
束夕影不怕痛,所以没把这个举动当回事,她昏昏沉沉地闭上眼,在那之前,她看见女人再次靠向自己,说了声“晚安”。
上一次跟她说晚安的还是家人。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束夕影下意识去看女人衣服上的铭牌,然后模模糊糊看见两个大字。
哦,对,她知道为什么对方知晓自己的名字了。
每个难民的胸前都挂了铭牌,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
她,束夕影。
而红衣服女人……
“徐念。”束夕影想起来了,对方的名字,“她叫徐念。”
徐念,很普通的名字,束夕影差点忘记的名字,如果不是明雨询问,这个两个字恐怕会在束夕影的脑海里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