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不护的,何须多言。
他心底这股怒烧的阴火,自破窗那刻,见千秋尔痛缩在地,而这女子持刀相迫时。
就压抑很久了。
——他真的,极憎恶有人伤害他身边的人。
一点,都不行。
钟灵就没见过这么疯的,他分明伤势深重,不用她出招,他自身催动灵力就不住吐血。
但这人。
他双目阴寒,便这般吐着血,不顾身体崩溃的信号,挥剑利落,招招果决。
是不放过她,亦不放过自己的狠。
千秋尔撑过反噬,趴在地上虚脱喘息,眼皮倦色轻抬,见两人战成一团,立刻蹙眉:“不。。。”
冷面小子,心却烫得吓人。又因年轻,感情浩涌时总有几分生死不畏。
但千秋尔可不想他如此。
她强撑坐起,指扣两枚铃铛。
却不待她出手,那边传来嘭一声,重物落地。
千秋尔掀眼。
少年墨发披散,苍白下颌满是血,眉梢杀意狠厉,他睨视地上的钟灵,徐缓移开抵在对方脖颈的剑。
——正如方才她对千秋尔所做。
随后,身形微晃,踉跄向她走来。
千秋尔愣愣看他。
少年蹲下身,视线从她捂心口的手,落向她沁冷汗的脸。
“还疼?”他问,手背不甚在意地抹过自己下颌的血。
他音色冷,说话时尾音常带雪渣迸溅的寒意。
然而此刻,这寒意如生在脊背的刺,根根朝外,只将黑眸中暖融的关切对向她。
千秋尔怔怔摇头:“不。。。”
“好。”他眼皮垂了下,些许犹疑后,托起她手腕,发觉她腿脚无力,便将人背上身,“我们走。”
重伤倒地的钟灵,凝望面前这幕。
轩窗被风吹开,少年背起那妖女,两人皆长发披散,夜风中,青丝勾缠相遇。
妖女问:“恩公,可告诉她真相,何必与她动手?”
少年道:“谁让她先动手伤你。”
钟灵不问青红皂白打上她身的,他也不管其他,定要讨回。
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走了。”段凌霄托起她膝弯,纵身跃去。
夜风吹起千秋尔长发,跃窗那瞬,她回眸,月色下,眉眼细腻,盈着浅笑。
“钟灵,你误会啦。”
“我呀,是只好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