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蔽月,夜如深潭,天穹下连绵屋宇如披暗纱,幽色线条蜿蜒起伏。
小巷里,夜色更沉。
“啊啊啊,你是变态!你若渴了你去喝水,你若有病你去吃药!”
“你、舔、你爷爷的!”
“——血!”
“天师们,天师们别睡了,起来干活啦,咯咯哒咯咯哒,鸡打鸣,天大亮,起来抓鬼啊啊!”
千秋尔仰颈高喊,奈何巷子早被他布下结界,传不出半点声音。
“咳、咳咳咳!”喊得太卖力,千秋尔喉咙涩干发痒,不住咳嗽。
她踢踢脚尖,膝盖撞上男人手肘,商量的口吻道:“诶,真那么好喝吗,给我尝两口你的呗?”
白衣男子半跪她身前,雪色袖边与衣摆垂叠在地,好似一捧如水月光。
谪仙模样,却行魔鬼之事。
闻言,他头也没抬,伸出坚实的左手,不容置疑扣住她乱动的脚踝。
他在吸她的血。
男人侧着脖颈,斜仰下颌,颌骨点抬点落,每记动作都注入着难言的痴迷,冰凉黑手套包裹的右手,从下托握她流血的手,薄唇启合间,每次吸吻前,小指与无名指皆无意识摩挲她虎口。
似安抚,又似贪婪的牵引。
夜风吹起纱幕下沿,白纱飘摇,拂过男人线条纵延的修长脖颈,那截清利冷感的线条绷直,喉结上下滑动。
夜色里,吸吮声,吞咽声,正似魔鬼的低吟浅唱,间或响起。
“怎么会。。。怎么会。。。”
突然,男人动作顿停一瞬,迷茫低喃。
下一刻,便些许紧迫地抬起左手,攥握她右腕,下颌一抬,更重地含吻血痕。
现在,他两手都用以束缚千秋尔右掌了,但她仍无法动弹,只因。
男人用高她数阶的修为,拿强悍灵力系住她四肢。
他这一咬。吻,微微用上獠牙,尖锐刺入血肉时,千秋尔倒吸冷气,嬉皮笑脸的神情,也肃了下来。
她指尖搭上左腕第三颗铃铛,沉吟是否启用剧毒金鼎。
——毕竟,这人还没暴露更多信息给她。
她垂眸。
男人扣住她右腕,那宽大漆黑的手套压上皓白纤细的腕骨,五指狠狠紧收,是肉眼可见的强侵略感。
但他微弓着脊,整个人止不住战栗,似乎体内有什么汹涌而上,令他无法自持,又是难忽视的失控感。
好在,随着颤抖,他身上终于现出异样。
披着清辉的雪色衣衫上,如烟的黑气弯成丝状飘荡,手套嘶的一声轻微爆破,指尖穿出,显露半截手的真面目。
月色里,长指枯瘦死白,两寸利爪灰青。
千秋尔蓦然屏息。
“怎么会呢。。。”男人再次低喃,双唇微顿,舌尖舔一下收一下,悬停她伤口上方。
似在沉思。
紧接着,查验似地,仿佛要检验她全身的血是否皆如此——
他平移脑袋,就近,一歪头,咬上她大腿。
千秋尔瞳仁瞪大,腰胯轻动,整个人向上蹿了点。
但她的注意力。
全在男人扣按她膝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