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一溜圈逛下来,莺时手里头都抱满了东西,撅着嘴对云奚道:“姑娘,实在拿不下了,要不明儿咱们让阿裴跟着出来罢。”
阿裴是宅子里守门的小厮。
“好啊!”云奚道:“那明儿便把你留在家里好了。我带霜华和阿裴出来就行。”
“啊?”莺时即刻耷拉下脸来,不情不愿,“那还是奴婢出来好了,奴婢拿得下的。”
云奚和霜华俱被她逗笑。
到底是怜她年纪小,拿不到许多,剩下的半条街云奚也不逛了,就要领着她们两个回家去。
途中路过一个药材铺子,门匾底下悬了面幌子,上面一个大字——陈。
这是陈家的药材铺子。
云奚慢悠悠打底下走过,目不斜视,只顾与霜华两个说笑,半点不曾留意。
三人回了桐花巷。
刚到门口,守门的阿裴忙不迭跑出来,“姑娘可算是来了。公子来了,正四处寻姑娘呢!”
“哥哥来了?”
云奚诧异,抬眸瞧了眼天色,日头高高悬着,午时正当头,是以蹙着眉问阿裴,“怎么这时过来?”
往日从不曾有过。
“小的也不知道。”阿裴面露难色,凑过身来悄声提醒云奚,“公子似是喝醉了酒,正发脾气呢,姑娘一会儿说话可要当心些。”
谢珩坐在正堂的椅上,只手撑着眉,下颌紧紧绷着,满脸冰冷。
宅子里的奴仆也俱跪趴在地,战战兢兢。
云奚满心疑虑,提着裙进来,小心翼翼唤他,“行知哥哥?”
谢珩放下手,抬眸看过来,一双眼里仍旧冰冷冷,见是她,那冰才慢慢化去,渐渐温和下来。
“妹妹去哪儿了?”他方才发了阵脾气,心绪还没有沉稳下来,声音也带着些喑哑。
“我……”云奚提着心,迟疑着回答,“我带着霜华和莺时出去玩了,昨日不是同哥哥说过了么?”
他略想了想,才点头,“是说过了。”
这才微微一笑,春雪消融,那眼里的霜寒也尽消了,“我一时忘了。”
谢珩起身过来牵她,郎君身上的酒气浓重,隔了老远也能闻见,更别提那清隽眉眼里的醉意。
云奚抬眸看他,眼里的担忧不加掩饰,“哥哥怎么了?怎么白日里也喝这样多的酒?”
“无事。”他将底下奴仆都遣散了,才去抱她,话里不无轻叹,“我还以为妹妹走了,好在是虚惊一场。”
“哥哥是不是喝醉酒了?”她抬手,头一次轻抚他的背脊,像往常他轻抚自己一样,声音也柔软,说不出的温情款款,“我不走,我能走到哪里去呢?我会一直一直陪着哥哥。”
谢珩是真的醉了。
云奚将他哄去榻上安睡,又让莺时打了盆水来,亲自给他擦脸,好叫他睡得舒服一些。
谢珩翻个身,拉着她的手,紧紧不放,“妹妹别走。”
他仍心心念念惦记着她,云奚也软着嗓子去轻哄他,“好好好,我不走。哥哥别抓了我的手了,好疼……”
话音落,谢珩当真放开了手。
喜欢囚云雀()囚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