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登广告,说打算招聘一名播音员,不过,我来的时候,报名的日期已经过了。”他摇摇头说“要知道我当时开着父亲的车跑了整整七十五公里才来到这里,比姆先生却告诉我,他们已经不招人了。我当时气坏了,说一个人怎么能不进广播电台就成为一名节目主持人呢?我还告诉他我的运动员生涯。他们当时正需要一个人广播衣阿华州比赛的情况,于是就破例接纳了我,每周付给我五美元。就这样,我认识了吉米比姆的好友杰克豪夫曼。”
“可是你后来却取代了豪夫曼在广播电台的位置。”
达茨坦诚地回答道:“是的,多少是这样的。豪夫曼很有工作能力,也能即兴发挥,我从他身上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可惜他对足球一窍不通。后来,他离开了电台,又去主持非运动类的节目了。”
我问他:“你热爱自己的工作吗?”
“当然,我很希望自己能成为另一个奎恩或是帕特。不过,我更希望能在自己的主持风格中加入一些有表演性质的特色,比如说,一阵冷风卷过了空寂的运动场,在这曾经产生过无数体育明星的场地上,是否还会出现一个”
我笑着点点头“噢,听起来很不错。”
我们要去的那家旅馆就在前面了,它是一幢靠在公路右侧的二层白色洋房,在它附近的停车场里挤满了汽车。旅馆前面的蓝色霓虹灯不停闪烁着,显示着“五点钟俱乐部”的字样。
这里可不是普通工人能来的酒店,至少不是那些在工厂里辛劳工作的人能来的地方。这里的顾客全都衣冠楚楚,他们和一些穿着超短裙或是紧身衣的女人们亲呢地坐在桌边闲聊着,也许这是一个勾引无知女孩上钩的好地方,不过那些看似纯洁的女孩也说不定是妓女呢。
里面的布置十分具有现代感,弥漫着一股豪华夜总会的氛围。在左边的角落里,五人乐队正在演奏着新奥尔良爵士乐。
酒吧的侍者是一名满脸麻痘的壮汉,不过他是我今天看到的第一个围着干净围裙的侍者。我向他打听是否认识吉米比姆,他说不认识。我又问他是否认识温斯劳格,他还是摇头说不认识。然后,我给了他五美元,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这一次他还是不认识吉米比姆,不过他告诉我,温斯正在后面打牌。
他向我指了指角落里一扇隐蔽的门,达茨跟在我的后面走了过来。坐在附近的那些人都长得凶神恶鬼一般,而且十分强壮,于是达茨向我眨了眨眼睛,我们两个人低着头匆匆地从他们的身边走了过去。
在我推开房门的时候,一位高大魁梧的守卫拦住了我们,告诉我说,游戏已经结束了,我不能进去。我先递给他一美元,然后又解开衣服让他看,我并没有携带武器,他这才放我进去。可是,刚一进去,他又伸手拦住了达获,对我说:“如果他也进去的话,你还得再给一美元。”
我可不想支付这么昂贵的门票,于是就让达茨在外面等着。里面的空气十分污浊,在墨绿色的牌桌上低垂着一盏锥形灯。在牌桌上面散放着许多钱,总共有六个人坐在桌旁玩着扑克牌,其中的五个人都脱下了西装外套,领带也松松垮垮地垂在一旁,头上都还歪戴着帽子。只有背对着我的那个人还穿着漂亮的条纹西装,没有戴帽子,看样子是一个体面的城里人。
我耐心地等他们打完一把牌,才问道:“谁是温斯劳格?”
在我正对面的人闻声抬起头,他就是劳格,他长着一张娃娃脸,表情十分温和。
他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牌,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就是劳格,不过我现在很忙,而且又不认识你。”
正在这时,那个背对着我们的城里人转过身来,原来是乔治拉弗特。
他站起身来,笑着和我握了握手,问:“黑勒,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道:“我来这里调查一些事,怎么你也会在这里?是在这儿拍电影吗?是不是又要拍国家博览会的续集了。”
拉弗特有些羞涩地笑笑“我已经到三城三天了。我这次是在探知中扮演一名国会议员,这是新片子。我是上周六从芝加哥来的,在那之前,我和马克斯巴尔见到了邦尼。怎么邦尼没向你提起这事吗?”
我摇摇头“没有,我上个星期一直很忙。”
他理解地点点头“是的,我知道,我已经看过报纸了。”
我降低了声音“乔治,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和你谈谈。”
“没问题。”
我们走了出来,达茨正无聊地坐在吧台前面等着我。我把拉弗特介绍给他,达茨喜出望外,很显然他以前从未见过这样著名的好莱坞明星。
我直截了当地说:“乔治,你得帮我一个忙。”
“说吧。”
“你能告诉劳格,我并无恶意,只是想向他打听一个人吗?”
拉弗特想了一下,说:“好的,不过,你能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吗?我不想知道全部的细节,只想了解一下是关于哪方面的事。”
“有关一个离家出走的年轻人,不是什么大人物。”
“噢,”他点点头,然后转向达茨问道“你是一名播音员?”
“是的,”达茨点了点头“不过,我很想成为一名像您一样的演员,拉弗特先生。”
拉弗特轻轻笑了笑,说:“如果你真想成为一名演员的话,那么你就继续努力吧,可是千万别像我一样。听着,如果你想去好莱坞发展的话,”
“怎么样?”达茨急切地问道。
“你得先摘下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