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您对拉克洛斯先生讲过,按照您的观点,您的哥哥是被一位走投无路的生意上的朋友谋杀了。”
“哎呀,拉克洛斯先生!”她又那么吓人地低低窃笑起来“那个可怜的小拉克洛斯先生。那么矮小,那么害怕,那么多的责任!我当场就看出来,我跟他什么也办不成。因此,我就讲了点必定会让他觉得可信的东西。”
“那是谎言吗?”
“这个翡翠雨滴是后来由一颗大得多的雨滴重新切割成的。它有五点七克拉”
我说:“那是个谎言吗?尊敬的夫人!”
“八只翡翠共重八十三克拉。漂亮,对不对?是的,这当然是个谎言。”现在伊尔德又低语了“这位拉克洛斯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他害怕被卷进什么事件里去。被卷进去,您理解,对不对?”
“对。”我说。
“您认为,您哥哥为什么被谋杀了?”
“这个吗,人家想干掉他,当然了。”
“谁?”
她现在的微笑完全像神经错乱了似的。
“卢卡斯先生啊卢卡斯先生!所有人!”
“所有人?”
“当然是所有人!您来自德国。咱们是同胞。您了解德国的状况。我哥哥是个伟大的人物。其他人觉得他太伟大了。”她窃窃一笑“您别摆出这么一张脸!您知道,众人一起谋杀了他。”
我回想起,当我说我要去拜访钻石伊尔德时拉克洛斯嘲讽的祝愿,想这个女人是否真的精神失常。
“所有他的朋友们,”伊尔德低笑着说“大家一起。好让他消失,不再有他。”
我下定决心。
“您指的是那些来到这里为他庆祝生日的朋友吗?”
“他的生日?”她突然泪流满面,又抽泣起来“他今天本来”她讲不下去了。我跳起来,因为她全身都在颤抖。我得采取点行动。我急步赶向门口。
“您要去哪儿?”
“叫护士”
“不要!”她的声音突然果决起来。我转过身。她在床上坐正,不再哭了,虽然脸上还满是泪水。“护士留在外面。您谁也别叫。请您马上回来。”
“别这样。”我说。
“什么‘别这样’?”
“请您别这样对我讲话,尊敬的夫人。我不喜欢这样。”
“请您原谅。”这下她又像疯子似的微笑了“我的神经我神经如此糟有时候我甚至相信,我失去理智了。您请坐下。”
我坐下。
“那好吧,您是指责他的那些朋友和生意伙伴吗?”
她显得想纵声大笑似的。
“这是个什么念头啊!我的天,这是个什么念头啊!他的好朋友们,我的亲爱的朋友们卢卡斯先生,这种玩笑开得不是地方。”
“这不是玩笑。”我说“您讲‘所有人’。谁是‘所有人’?”
“这您跟我一样清楚。”她恶意地说。然后她伸手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冰凉,我的手汗淋淋。“卢卡斯先生,我付给您钱!随您要多少,我都付给您!”
“我所在的保险公司有可能必须付给您钱。”我说。
伊尔德专横地一挥手。
“保险公司,呸!我付您钱,让您将所有这些人送交法庭,让他们不再为非作歹,将他们五马分尸。”她真是这么说的“必须根除掉这些人。要不然我自己的生命也难保。”
“为什么?”
“我是继承人,惟一的继承人。现在一切都属于我。我是我可怜的哥哥的惟一在世的亲人。”
“这就是说,银行现在也属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