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利只好站起来和鲁宾握手。“谢谢,”他说“你真的没必要破费。”
“就算是我为战争做的一点点奉献吧。”鲁宾说罢,就步态沉重地,摇摇摆摆地走开了。
“这就是马蒂的可爱之处,”梅说“我不知道他已付了账了。”
“非常可爱。可也有点俗气。”威利说着,坐下喝了一大口酒“我不喜欢强加给我的恩惠。”
“去你的吧,”梅说“马蒂鲁宾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我把你包括在——”
“我猜就是那样,你们是分不开的。”
“我留他在我身边是为了提醒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正派男人认为并非个个女孩儿都可以让他们任意摆弄——”
“对不起,我看见你美得这么迷人就变成这样一只野兽了。你的朋友大概更喜欢个儿高的姑娘。”
梅很清楚自己的身高不理想,所以穿的鞋鞋跟格外高。这一击打得她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她振作起精神“你怎么敢那样跟他说话?”
“我表现得很可爱嘛。我请他共进晚餐——”
“你是以请一只狗在你椅子旁躺下那种方式请人家的。”
“因为我爱你,而且都三个星期没见你了,所以我想单独和你在一起嘛。”
“三星期零一下午。”
“说得对极了。”
“再加上额外的一小时。”
“我已为迟到道歉了。”
“要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坐一小时像是要等人来叫我似的,那当然就更好了。”
“梅,我很高兴他和你在一起。我很抱歉刚才不得不丢下你。现在咱们在一起了。咱们就从此时此地从头开始吧。”他抓住她的手,但她把手抽了出去。
“你可能不喜欢犹太人,或者也不喜欢意大利人。他们有很多共同点。”
“你是真想吵架怎么的?”
“是的!”
“为什么而吵呢?总不能为了马蒂鲁宾吵架吧。”
“当然不。是为咱们。”姑娘攥紧了面前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拳头。
威利心疼了,因为她那身灰色的服装和她那直垂到双肩上的深红色头发实在太美了。“你想不想先吃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好极了。我自己也是连一枚橄榄都吃不下。咱们去塔希提俱乐部吧。喝上一杯,然后咱们就吵架。”
“干吗去那儿?你如果认为我对那个地方有感情你就错了——”
“我说了我要在那里同我的室友们聚会几分钟——”
“好吧。我没意见。”
但是当他们来到塔希提俱乐部时,衣帽间的女孩与丹尼斯先生还有那些乐师们全都拥过来赞美威利的制服并拿他和梅温的浪漫事儿开玩笑,吵架的心思被打断了。他们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喝着酒,旁边挤满了喧闹的激动的人群,大多是陆、海军军官和他们的姑娘们。正当10点钟的余兴表演要开始时,罗兰基弗在烟雾和嘈杂声中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头发蓬乱,衣领软蔫,两眼充血,手里牵着一个大约35岁,穿一身粉红色绸缎衣服的肥胖金发女郎。由于化妆太重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嗨,威利!你好,伙计!那根大弹簧今晚挺得如何啊?”
他快活地咯咯笑着,审视着梅温。威利站起来把他介绍给梅温。基弗问候梅温时头脑突然清醒了,态度恭敬,彬彬有礼。“喂,你觉得马脸老凯格斯怎么样?”他又以乐不可支的样子说“去听音乐演奏了,我敢发誓他是去了。他们给了他一张军官俱乐部的免费门票。他让我去,我说‘傻瓜才去呢!’”他在那金发女郎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咱们有自己的音乐会,是吧,宝贝儿?”
“不要无礼,”金发女郎说“你为什么不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们啊?”
“这是图茜韦弗尔,朋友们。图茜,这个家伙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