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对了。因为这话刚落地?,梁锐言便陡然看向?他,眼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恨意,像一柄锋利的剑,因为戳破主人难堪的心事,于是毫不犹豫地?冲他而?来。
靠,什么运气,一猜就中。
“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跟我在?一起,你不能因为我说实话就想杀了我吧。”
梁锐言没理他,他继续问:“那你爸——”算了,他妈说过了,梁安成?在?梁家不过一个口头司令,他的意见在?梁继衷面前甚至可以说是忽略不计。周行敛于是改口,“那你爷爷奶奶能同意吗?”
“还是说他们还不知道?”
梁锐言不理他,那他就继续猜。
“虽然呢,我跟你们兄弟俩都不熟,但是我和你是一边的,我和正义是一边的,毕竟横刀夺爱这种事情是要被全世界谴责的!要我说,恪言哥这事儿做的就是不地?道,你和柳絮宁两情相悦青梅竹马,谁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谁不知道你梁锐言喜欢她?啊,你哥要是不知道那还情有可原,可你哥知道得一清二楚啊!他根本?没有把你当亲兄弟嘛。”见侍应生要为梁锐言倒酒,周行敛眼神示意,接过那瓶酒帮他满上,“抢女人这种事,我听我爹我妈说的多了,但是抢亲兄弟喜欢的女人,我还真没听过。”
不过可能马上就要听见了。周行敛在?心里补了一句。
周行敛看见梁锐言的手指紧绷,手中的酒杯被捏得紧紧的,好似还在?死?死?坚守一道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
“那你说,是你你会?怎么办?”良久,周行敛听见身?侧的声音,冰凉刺骨,毫无温度。
他一回头,对上梁锐言平淡的眼神,似乎只是随口问上一句。
周行敛莫名咽了下口水:“是我的话,我不会?和他们摊牌。我会?拉着他去找爷爷奶奶,和爷爷说我非柳絮宁不要。此情此景,你哥哥总不见得说他也喜欢柳絮宁吧。如果爷爷不同意你和柳絮宁在?一起,那凭什么同意她?和你哥哥在?一起?大不了两个人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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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锐言是被他家司机接走的,彼时他喝得真的有点多,看似可以一个人走路,实则脚步虚浮。
他并没有对周行敛所说的话产生任何回应。周行敛也没多在?意,他盯着眼前的酒杯,液体在?迷离的灯光下变幻着,真是扰人心智。
他就知道,他和他妈猜的果然没错。
梁恪言那眼神里的意图昭然若揭,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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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有规矩,严禁抽烟、不能酗酒,梁锐言的酒量太浅,也从来没有喝醉过,此刻头疼的厉害,眼前是胡乱的一片,胃里更是一阵难言的翻江倒海。原来喝醉酒是这样的,但拦腰砍断的理智里还是她?。
他靠着车窗,迷迷糊糊地?念她?的名字。
驾驶位的周叔没听清,依稀觉得那三个声调耳熟,于是多留了一点注意在?后座。
“柳絮宁……”
“为什么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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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轮企业招聘会?结束,柳絮宁觉得西装真是怪束缚人的,但为什么梁恪言穿西装时就那么好看呢。
“柳絮宁,你后面什么打算?”回寝室路上,三人走在?一起,胡盼盼和许婷喋喋不休地?讨论着方才来的几个公司,又开始盘算暑期的计划。
柳絮宁说:“实习,拿实习证明。”
胡盼盼一愣:“不让起瑞给你直接开吗?”
要准备毕设,要写论文,也许还会?一改二改三改地?打来打去,明明手握资源,为什么不用呢?
柳絮宁摇摇头:“不用,忙得过来。”
柳絮宁这人,果断、聪明,她?总有种闲适惬意却?又能将事情做到手起刀落面面俱到的能力。小组作?业是如此,个人作?业也是如此。生活在?一个寝室里,胡盼盼自然也知道柳絮宁有副业,虽然不明白有梁家背书,她?何必这样,可她?后来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副业给予柳絮宁的并不是层层叠叠的压力,而?是井然有序生活里更丰盛的调味品。
她?很羡慕柳絮宁这一点,但这点实在?难学。轮上深夜惆怅感慨时,她?感慨到最后叹了口气,还是柳絮宁好,太优秀了。
柳絮宁那时左眼里头长?了个麦粒肿,正拿着杯热水熏眼睛,听见这话就抬起头来,语气平静里带点莫名,不是啊,如果你不优秀,我怎么会?在?这所学校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