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宁迷迷糊糊抬头。
胡盼盼下巴一扬:“你哥来了。”
柳絮宁和男生一道回?过头去。
见到往这边走来的梁恪言,柳絮宁呆滞的眼神里缓缓绽开一抹愉悦,笑得露出?一口漂亮的贝齿,用力冲他挥了挥手。
那时的她表情呆滞,原本整齐的刘海上竖着?一缕呆毛,随她挥手的动作也一摇一晃。从面颊至耳垂,通通被绯红弥漫,醉酒味十足。
男生低声问:“他是谁啊?”
“她哥。”柳絮宁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已经走到身边的梁恪言打断。
胡盼盼一众好姐妹互相挑眉交换眼色,最后齐齐落在胡盼盼脸上,颇有一种“有此极品不早说”的遗憾感。胡盼盼无辜望天。
男生钝钝地?“哦哦”两声,七摇八晃地?起身要和他握手自我介绍。
梁恪言掩住不耐,手掌虚碰他一下,又拉过柳絮宁的手臂:“回?家了。”
柳絮宁彼时思绪全无,被他拉着?走时也不忘回?头看其他人,笑吟吟地?摆手:“盼盼,拜拜。婷婷,拜拜。大家都拜——”
梁恪言耐心?等她地?忘记了这件事。
时至今日,他又在她手腕上瞧见这份古早的毕业礼物?,也不知心?中是何情绪。
“都怪你,我没有手串了,不习惯啊,只?能戴这个?了。”
记忆被她的下半句话拉回?。
怎么就怪到了他的头上?
紧绷着?的脸在此刻终于有了点笑意。梁恪言不再说话,只?拉着?她往外走,倒是柳絮宁,酒精打开了话匣子,回?程路上只?有她一人的喋喋不休。
梁恪言第一次为她的话多而感觉到耳朵疼。
夜色里的云湾园被安静笼罩。
半拖半拽着?柳絮宁下车,在玄关处换鞋也显得费劲。
梁恪言在她面前半蹲,去解鞋带。
眼前昏昧一片,柔软的长发随她的低头晃荡在他的耳垂与后颈。也不知她今天喷的什么香水,一股奶油硬糖的味道。
梁恪言指尖一顿,只?觉得这痒意和她靠近时的气息如燎原之火从头顶烧至脚尖,把?人的理智一丝一扣地?从身体?中挤出?。
“你怎么不开灯呀?”她好奇地?问。
因为他不想开。开灯必然引起旁人注意,这旁人里有谁,这栋别墅之内又有谁存在,他不知道,但?无论是谁,都请不要来打扰这段独属于他和她的时间。
轻轻一抽就能松开的鞋带在梁恪言掌心?里静静待着?,就似他和她的关系,破局之法?简单轻松,大不了分崩离析而已,原定?的结局不就是如此。
可他偏偏不要,他偏偏要执迷不悟地?站在悬崖边上,在一团乱麻之中与她屡次纠缠。
“你怎么不说话。”她脚尖动了动,被他一把?扣住脚腕。
“别动。”第一次伺候人,不太习惯,所以耐心?稀缺。
他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有点凶,柳絮宁不大高兴地?看着?他:“就动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