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撑起上身,吃惊地发现这也不费劲。连头都不晕。
现在,海风吹着我,脸上的炙热感也减轻了。
我看到翻滚的浪花。
我坐在那里谛听。
除了风声怒吼、浪涛澎湃我什么也听不到。我附近的沙子上没有沙沙响的脚步声。没有人声。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
我不可能是单独一人。
见鬼,这些坏蛋绑架我,总不能是为了将我放置到大西洋边的一座荒无人烟的海滩上吧?
天很黑。这么说我失去了八到十小时的知觉。我想不起他们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怎么摆布我的。
我把手伸向上衣内袋里。
空的。
我摸向腰带上的皮套,同样摸了个空。
看来他们拿走了我的最重要的东西手机和手枪。没有手机和手枪我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了。
我双手支撑,站了起来了。
我得研究研究我身处的环境,这是肯定的。我有空拳头可以自卫,关键时刻还可以动用穿着结实皮鞋的双脚。
我突然心生一念:摸黑逃走一定易如反掌。
朝向陆地逃。
或者朝向海上。
但只有迫不得已时才能考虑第二种可能。现在才是4月份,水温一定接近0度。
一念及此我就冷得发抖。
与此同时我醒悟了,我在这海滩上躺的时间还不太久。确切地说,他们一定是数分钟前才将我带来这儿的,因为我直到现在才真正感觉到冷了。
我这下想起来了,曼哈顿的气温才在五到十度之间,这是菲尔在去出席贝宁格的开幕式的途中告诉我的。
菲尔总知道气温是多少度。他最喜欢研究室内和室外的温度、空调机和与此有关的一切。事实上这是他的名副其实的业余爱好。
菲尔
我不敢去想,每当我的朋友和搭档落入歹徒之手时,我都是什么感觉。
简直令人发疯。最糟糕的是那该死的束手无策,那完全的不知所措。
我必须振作起来,将思想集中于此时此地。
无论如何我此刻不在曼哈顿了。曼哈顿没有海滩。
我又朝着漫无边际的黑暗水面张望了数秒钟。
可我看不到航标灯,更别说探照灯了。看来没有什么在从海上监视我。
操纵此事的肯定是托里尼。
我对此毫不怀疑。
但这认识无论对我还是对同事们都没一点用处。他们总不能就这样闯进这个黑帮老大家,对他说:“我们知道科顿在您这儿。请您将他交出来吧!”
托里尼会将这当作本年度的玩笑的。
我得自己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