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伦倒背着双手,仔细端详着这间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房子,那神情就像医生研究x光片一样地专注,他站在齐踝高的草丛中,看起来就像一辆巨型的除草机。
过了一会儿,林赛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房子现在租出去没有,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我正好站在他的身边,听见了他的话。“看上去可是不像又租出去的样子,除非新房主是一个冒失鬼我去找一个邻居打听一下。”
隔壁的女主人停下手中的吸尘器给我开了门。她是一位很漂亮的黑发女人,穿着蓝色的主妇装,那头漂亮的黑发用五彩的本地头巾束在脑后,看上去轻松而随意。她大概觉得我挺有魁力的,所以一边轻轻擦着唇边的汗珠一边热情地回答着我的问题。
不,那地方还空着,地产公司一直想把那间房子再租出去,因此,他们把钥匙留在她这儿了,如果我有兴趣的话
没过多大一会儿,我就微笑着走回到达伦和林赛身边。当然了,手里还多了一件小小的“战利品”
我们三个人很快进了屋。房子不太大,除了浴室之外,还有四间房间——起居室、厨房以及两个卧室。家具也是随房出租的,但是档次比迈西家里的那些中产阶级家具要低一些。墙上没挂着镜框,桌上也空落落的,没有什么摆设。我四处打量了一眼,没有收音机,也没有电唱机。到处都落满了灰尘,只是炉子上的煎锅里还有两个早已经硬梆梆的煎鸡蛋和餐桌旁拉出的椅子说明这里还曾经有人住过。
在主人卧室的地板上有一些红褐色的血迹证明曾经有人死在这里。在我看来,那些木质地板上奇形怪状的斑点就像是一幅幅未知的岛屿图案
浴室里没留下任何可以充当线索的痕迹,就连曾经装过乔瑟夫卡哈哈瓦尸体的浴缸里也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福斯特克夫人不住在这里。”当我正在研究毫无线索的浴缸时,林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进了浴室,抱着双臂站在我的身边。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眼睛告诉我的。她只不过是呆在这里,就像你暂时在旅馆开一个房间休息一下一样,所以我觉得在这里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两个走出了浴室。达伦正站在狭小的门厅里四处看着,看见我们走进来就问我:“你找到什么了吗,孩子?”
“还没有,不过我嗅到了一些气味。”
达伦好奇地皱起了眉头,林赛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死亡的气昧。”我一边严肃地说着,一边走到了主人卧室门口“有人在这里被谋杀了。”
“不要用‘谋杀’这个词,孩子。”
“那么,说成是被处死总可以了吧。嘿,我一定会尽心竭力地帮助我们的委托人,不过先生们,你们千万别忽视这地方的血腥气味,它能够使你的头皮感到发麻的。”
林赛点了点头“内特是对的,这不是一间度假时住的小屋,有一个人死在这里。”
“说得都不错。”达伦的声音听起来低沉阴郁。
在火奴鲁鲁和海军基地之间有一片七英里长的暗红色甘蔗林,在清爽季风的吹动下,茂盛的甘蔗叶沙沙地响着。
我们几个人默默不语地坐在车里,最后,还是达伦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他说:“我喜欢泰拉。她聪明、迷人,而且不装模作样。”
林赛微含讥刺地说:“她看上去什么表情也没有。”
“那是因为她还处于惊吓状态之中。”达伦为泰拉辩解着。
林赛皱了皱眉“是吗,在事情结束了七个月后?”
“或许这可以叫做一种隔离状态。泰拉用这个方法来应付危机,来保护自己,就好像在自己面前竖起了一堵墙一样。不过我认为她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有委托人向我说谎的时候,我总是能够一眼就看穿他们的假面具。”
我不慌不忙地说道:“可是有两件事我怎么也想不通。”
达伦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是什么事呢,内特?”
“她告诉我们当时她昏了过去,可是却又把那噩梦一样的场面描述得那么详尽。”
达伦沉思地点了点头。
“对于一名处在昏迷状态中的女人来讲,她几乎注意到了全部的细节,只差那些家伙衣服上的干洗店标记了。”
达伦暗示道:“可能是那可怕的场面深深铭刻在她的脑海里了?”
“也许是这样吧。”
林赛在一旁问道:“那你觉得另一个可疑之处是什么,内特?”
“这也许不值得一提,可是她说过她妈妈帮助她料理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