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二位跟我们一起去怎么样?”乐队指挥问道。“我们正要出去吃点东西——”
“梅,我想和你谈谈。”威利说。
“嗯,好呀,咱们一块去吃烤肉吧。”费瑟说。
“梅,我想和你谈谈。”威利沮丧地重复了一遍。
梅姑娘胆怯地瞥了费瑟一眼,露出左右为难的神色。
“你怎么都行,玛丽,”乐师满不在乎地说“时间不是太多啊——”
梅抚摸着乐队指挥的手“我耽误不了多久,沃尔特。你先去吧。”
费瑟扬了一下眉头。他点了点头,向威利微微一笑“穿戴得这么整齐要去游行吗,上尉?”
“我不去游行。”
“哦,太糟糕了。嗯,晚上过来吧。带个朋友来,作为我的客人。”
“谢谢你。”
“走吧,马蒂,”乐队指挥说“跟我一起去喝咖啡。”
梅和威利单独留在画有阿兹特克图案的大舞厅里。一排排的空桌子和椅子显得凄凉而忧伤。威利说:“你究竟为什么要染头发?”他的说话声在房间里引起微弱而空洞的回音。
“你不喜欢这种颜色吗?”他们就像职业拳击手那样相距不到两英尺,面对面地站着。
“不喜欢。我认为它既粗俗又刺眼。”
“谢谢,宝贝儿。城里的每一个夜总会专栏的作家都夸奖我有了进步。”
“夜总会专栏作者都是些想入非非的人。”
“你回来心情很好嘛。”
“你想吃点东西吗?”
“不要紧。你刚才讲你要和我谈谈。如果你要清净的话这个地方再好不过了。”
他们走到最近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威利解开了大衣,把帽子摘了下来。梅却紧紧地裹着大衣。威利想她肯定在发抖。她说:“你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马蒂跟你讲什么了?”
“别管马蒂。”
“你以前总是讨厌他。你从不相信他是你的好朋友。天晓得他为什么喜欢你——”
“你不认为我有权利得到回信吗?只写一行字说‘不,谢谢,我已经有了一个乐队指挥,而且我还有一头金发’,这也不行吗?”
“我没有必要听你讲这些损人的话。不要忘了,朋友,是你把我踢倒在水沟里的。如果有人把我扶起来关你什么事?”
“梅,我在信里讲过的每一句话仍然有效。”威利本想再说一句“我爱你”但是他不能讲,四周到处是龇牙咧嘴的阿兹特克面具。
姑娘的眼神变柔和了。“那封信写得好极了,威利。我看着它就哭了。我仍然保存着它,但是你这封信晚了四个月。”
“为什么?你已经订婚了,或结婚了?出了什么事?”
梅把头转向了一边。
一阵痛苦的痉挛从威利的脸上掠过。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他的情妇吗?”
“这个词已经过时了,情妇这个词已经跟随狄更斯一起消失了,亲爱的。”
“你是吗,梅?”
梅面对着威利。她的脸色苍白极了,使她化的妆显得过分鲜艳。“嗯,你究竟在琢磨些什么?当两个像我和沃尔特这样的成年人日夜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做什么——玩弹子游戏吗?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事。你,还有你那些该死的乏味而愚蠢的问题。”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威利说不出话来。他的咽喉噎住了“我——好了,好了,梅。”
“所以我想这可使你完全满意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