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猩猩,我得说,我的不幸好象已经埋没在拖拖拉拉当中了。”
“帕格,谁把我的口信传给你的?我在五六个地方都留下了口信。”
“什么口信?谁也没传给我。我是到这里来看你的。”
“为的是什么事?”
“职务。”
“我要找你也就是为这个。”拉金掉过头去望望,虽然屋里没有别人,又关上了对讲电话机。“帕格,吉美尔将军就要调职。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黑猩猩几乎是小声说的,又加上带有讽嘲意味的微笑。“就象路易十六在他自己的要求之下削掉一颗脑袋一样。他的继任人是派伊将军,任期多久我们不知道,不过派伊想改组参谋部。我们得正视这个问题,这里头很有玩艺儿。幸好,人事处跟战争警戒问题无关。事情不是出在我当班的时间里,但是确实出了事。派伊将军希望你来搞作战处——你且住嘴,帕格!”看见维克多-亨利大摇其头,黑猩猩拉金举起了一只手。“我把我的判断告诉你。这是一个我们同班同学求之不得的极好机会。想想看吧,正在建造六艘衣阿华级的战列舰,十二个月到二十个月内就要执行任务。那是全世界最优良的战列舰。你以后会弄到一艘的。”
“黑猩猩,给我弄一艘船。”
“我正在告诉你嘛,你一定会弄到一艘的。”
“就在现在。而不是在一九四三年。”
“办不到,帕格,听我说。你可千万别对总司令部说个‘不’字!作战处对你来说是个最好不过的美差。”
“派伊将军的办公室在哪里?”亨利站了起来。
“坐下,帕格。”拉金也站了起来,他们站在那里互相瞪着。“你这狗崽子,你从来不会玩橄榄球,不会打网球,你头脑也不清楚。”
“我游泳游得呱呱叫。”
拉金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忽然大笑起来。“啊,坐下来吧,帕格。”
“我能弄到一艘船吗?”
“坐下!”帕格坐下来。
“你怎么啦,帕格?你脸色不好,举动失常。没有什么事吧?”
“昨晚我白兰地喝得太多啦。”
“你喝多啦?你?”
“丢掉了‘加利福尼亚号’,我心里不舒服。”
“原来如此。罗达好吗?”
“挺好。”维克多-亨利自以为镇定自若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但拉金听了皱起眉头。肥嘟嘟的手指合拢在穿白裤子的大肚皮上,拉金若有所思地盯着亨利。
“让我想想看。你有个儿子在‘企业号’上,是吗?他没有事吧?”
“他很好。我还有一个是潜艇人员,他在‘乌贼号’上。或者不如说,曾经在‘乌贼号’上。”
“‘乌贼号’,是吗?”拉金的平静声调显得非常勉强。
“是的。”
拉金打开了办公桌上的一只文件夹,研究了一下里面夹的几页文件。
“或许可以委任你去指挥‘诺思安普敦号’。我说的是或许。很可能是不行。”
“‘诺思安普敦号’吗?上帝祝福你,黑猩猩,这恐怕是咱们这里剩下的最重型军舰了。”
“帕格,这我不管。一艘巡洋舰的舰长跟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部作战处副处长是不能相比的。这个你也知道。蒂姆-桑德斯去年离开这个职位时已经搞到了两颗星,年轻有为,得意极了。就算我真给你弄到了‘诺思安普敦号’,你也会铸成自己的终身大错。”
“你才不知我犯过多少大错呢。现在你听我的,黑猩猩。我在咱们海军部里翻弄高级战略文件翻弄够了。在作战计划处是四年,在欧洲又差不多是三年。我不想钻营两颗星。我是水手和炮手,现在又正在打仗。”维克多-亨利挥着一只手臂指向窗外烧毁了的作战舰队。“如果你不能给我别的东西,那我就率领一个扫雷艇中队吧。好吗?我要下海去!”
“我听见你说的啦,又响亮又清楚。”黑猩猩拉金叹的一口气变成了一声呻吟,他接着说:“又得跟司令扯一次皮就是了。”
“去他妈的,我要叫他知道这全是我自己的主意。他在什么地方?”
“听着,帕格,如果你跟舰队司令讲话象你跟我讲的这样,他准会把你装上军医船送回美国去。你的样子好象是刚活过来的死人,你的举动好象是害了炮弹震荡症,我在这里想想办法。你去睡一会儿,别再碰白兰地了。不管使你烦恼的是什么事,把它抛开吧。我来想办法给你搞点什么。”
“谢谢,黑猩猩。如果你要给我打电话,我在我儿子家里。”他把电话号码告诉了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