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本来确实想跟他聊聊你,但后来我想,你俩之间显然还有许多误会没有解开,你是认个死理的人,只敢找我出来喝酒买醉,方橙就更是闷葫芦一个,虽然我之前一直说不理解为什么你们能为了另一个人让自己变成这样,但,这么多年了,昨晚听你说那些话,多少有些唏嘘吧。按理说你两的事我不该管的,但今天到桜肆的时候我突然在想,既然都清醒的时候有些话说不出口,那不清醒的时候呢,是不是人都会冲动些。”
纪星听何乐有条不紊地说着这些话,先是沉默了半晌,随即听到最后又皱起了眉:
“是你灌他喝这么多的?”
何乐差点没被纪星这脑回路气笑了,连忙否认:
“我哪敢,你看我今晚就只是提前走了,你都要来质问我这么多,我哪里敢灌他酒。他是自己要喝的,我承认我刚开始是想着索性让他喝醉好了,十一点多我不是还给你打过电话么,但后来我就是想拉也有些拉不住了,我劝了,没用,他一个劲往自己嘴里倒,说实话我还挺惊讶的,没见过橙子这样。”
纪星的眉再次深锁,问何乐:
“他不是这样的人,你没问他什么事要这么喝酒?是因为医院的那个事情吗”
“我没多问,但我总觉得,方橙对你的态度没有那么糟糕,至少和你昨晚跟我说的不全是一样的,你俩或许真有不少误会呢?”
纪星搭在栏杆上的手轻轻拿了下来,头也低下,眼睛看向阳台上的红色砖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一种冲动伴随着话语堵在胸口,一阵阵涌到喉间,却一次次又被咽下去。拉扯在身体里翻涌数次,让他舌尖都泛着酸涩的味道。
“他这周末就要搬走了。”纪星道。
“纪星,你就那么确定方橙不想见到你?如果没有他误会了你弟那件事,他真的会急着搬走吗?你说你没解释是觉得没有必要了,是真的没有必要了,还是你怕了?”
何乐最后这几句话收回了之前玩笑的语气,几乎有些冷厉和严肃,句句问在纪星心上。
见纪星一直没有出声,何乐索性继续问道:
“你今晚去桜肆接他回家,他什么话都没跟你说吗?”
纪星目光闪烁了一下,想起了刚刚在客厅发生的一切,指尖和心尖不由得有些焦。
又是很久的沉默后,纪星开口,但是没有选择告诉何乐那些,而是似乎有些用力地说了声:
“可乐,谢谢你。方橙今晚刚睡下,经了一番折腾,人也还是不清醒,等明天他醒了吧,如果他愿意,我主动跟他聊聊。”
何乐在那头长舒了口气,也松下了心,点头道:
“行,你也别多想了,这么晚了,最近你工作室的事情也够烦,早点睡吧。”
“好,晚安。”
这晚两人这通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纪星挂完电话又洗完澡出来躺到床上,虽说今天从早到晚已经累了一整天,此刻却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