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虽然佩服对方做大事的决心,却也不同情。
真要到狡兔死走狗烹那一天。
辅是狡兔,那他徐青估计也是个走狗。
他不是想造反,而是一定要在别人诬陷他造反时,你最好真有造反的实力!
辅谋事,徐青谋身。
道不同而已。
怀着复杂的心情,徐青和吴大人上了朝廷的水师海船。
三千水师,用在海战上,不算大军。
但这三千人以及各艘战船,在孟宇轩指挥下,往来如风,相互配合,进退有度。
其中透出的纪律性,连徐青都为之心惊。
成建制的军队,遇上中小股的海盗,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孟宇轩一旦开始指挥军队,完全变了一个人,其指挥若定,唯我独尊的气度,令人敬佩之余,更不敢在其指挥时随便插口,免得惹来他的震怒。
军法无情,已经刻在这群靖海卫的骨子里。
直到调动展示军力完毕,命各自归队。
孟宇轩才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但依旧有些兴奋。
仿佛他的生命,在战场和军队里,会焕出别样的生命力,动人无比,精彩绝伦!
徐青有些羡慕。
人能找到一件让自己生命意义得以升华的事业,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再不用患得患失,干便完事。
生命动人之处,在于找到一个心之所向的方向后,永不止息地前进,至死方休!
“徐解元,这只军队,比你接触到的那些海寇如何?”孟宇轩急不可耐地等着徐青评价。
“在徐某看来,东海群盗在这支大军面前,都是土鸡瓦犬。称霸东海南洋,指日可待。”
孟宇轩哈哈大笑:“不至于,海战最大的难度是要在大海寻上敌人。即使掌握航线,寻到敌人,亦要看天时在不在我。所谓无风不战,大风不战。飓风将至、沙路不熟、贼众我寡、前无泊地,皆不战。
及其战也,勇力无所施,全以矢石远击。
船身簸荡,要击中敌船,会比在江河上难上百倍。且我顺风而逐,贼亦顺风而逃,既无伏可设,又无险可扼,能破其一二船,已属万幸,要称霸茫茫大海,谈何容易。“”
徐青心中一动,“那孟大哥以为,海战除了天时之外,最重要的是什么?”
孟宇轩道:“水师军士的纪律自不用谈,这是必须的,且没有商量的余地。除此之外,便在于利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船体必须坚韧,而船上除却投石机等旧时海战利器外,更得有厉害的火器相助。可惜,方仙道最擅长火器,却不为我朝所用。”
前朝仗之横行天下的重要缘由,便有方仙道的火器。
不过方仙道与本朝太祖不对付。
即使本朝也缴获了不少火器,却没有专业的人才。
而方仙道在海外继续展火器,并与道术融合,在南洋群岛中,势力是越来越大。
反之,朝廷在火器方面,一来不够重视,二来贪腐严重,工匠地位极低,火器展已经停滞许久。
徐青见过这个时代的火铳,确实还不如弓箭。
一来是精度有问题,二来容易炸膛……
反正缺点是一言难尽。
真开枪出来,打中敌人还是空气,或者自己人,真不好说。
若是炸膛,好吧,那更惨!
因此,官军开拔,要是的武器是火铳,指不定官军都要哗变。
开玩笑呢,这是想让大家送死不成?
形势如此,所以朝廷自己都很自觉的不造火器了,免得军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