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即使周围那些警察看向他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的可怕,他也一点也不感觉到有什么害怕的。
“你们难道没有观察到卡诺那匹被杀死的马的马槽里,跟干草混在一起的一点靓蓝色粉末吗?”
“我们当然发现了,已经派人取样去检测了!”当即有警察愤怒反驳。
“哦,现在看来你们还不算是太过愚蠢。”比利的话语却一点也不客气,“不过你们都没有发现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吗?这东西是如此的眼熟——你们身边时常都能见到,也是一种常常用来杀人的东西,那就是含砒霜的老鼠药!砒霜——也就是砷,本身是白色的粉末,但因为时常会有人用它来杀人,再加上白色粉末跟糖霜相似,容易被人误食,所以政府发布了限砷令,在严格登记购买含砷药品的同时,非药品里的砷都需要用染料染成亮色。凶手用的就是这种特别常见的东西,甚至他都没有用水洗褪色,这足以见得对方这个念头升起的太过匆忙,同时一点经验也没有。”
“别着急反驳,砷是一种很轻易就能检测出来的东西,药剂师考核就需要考核这个实验,那就是砷镜实验。你们之前居然从来没有向这方面怀疑过,我怀疑你们到底有没有一点毒药常识,不会你们看过什么冤假错案吧?”
比利这次讽刺的话语虽然令警察愤怒无比,却又心虚又懊恼,他们之前确实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件事!
现在听比利分析完毕,才觉得这居然是如此显而易见的话,他们之前居然从来都没有想到!
肯定是因为事发太突然,他们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只要再想一想他们就能想到这件事,而且他们已经将那个蓝色粉末送去检测了,送去检测的人肯定会做这种基础实验的,到时候他们同样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
只不过这个家伙的脑子转的比他们有点快而已,他们怎么可能做出什么冤假错案!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可是这些警察却根本不敢直接反驳,因为他们确实发现这个比利有几把刷子,要是反驳之后这个比利得理不饶人,凭借威尔士亲王的关系翻看卷宗,发现卷宗里确实有相关问题,那他们就全都要完蛋了,这个时候的几句讽刺算得了什么?
看着那些警察想要反驳却一脸心虚的样子,比利再一次感受到了福尔摩斯为什么会总是阴阳怪气那些警察,有时候他不得不为这些警察的愚蠢感到惊讶,他再一次怀疑这些警察们在上岗前有没有做过专门的培训,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一点都没有想到!
他这个时候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讽刺到他们感到高兴,甚至有些心惊,这些愚蠢的警察们到底有没有因为自己这拙劣的破案手法而诬陷过好人呢?
比利无法确定,但他觉得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两个。
比利觉得自己的那本名侦探养成记确实是要继续写下去了,还有关于膛线的研究也需要尽快总结做好实验并写成文章发表出去,尽快推广。
警察的无能造就了侦探的兴起,如果警察们不思进取的话,那侦探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出名,警察的威信也就会越来越低。
他自己也不能影响这整个英国的全部警察,只能尽量分享出自己掌握的一些知识,让他们不至于因为没有先例或相关知识而导致案件错判,如果他们自己不思进取的话,被侦探压过去那不是理所应当?
不过现在可不是多想这些的时候,比利将自己的思绪拽回来,继续进行自己的破案讲解:“就是因为限砷令的原因购买这些含砷的药物需要登记,但是那些人可并不会严查,只要随便写上一个名字就可以,通过去附近的药剂商店查找购买老鼠药的人很有可能找不到凶手。但凶手给我们留下了太明显的线索,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
说着比利将自己锐利的目光落到了站在旁边人群中的一个三十多岁一身工作人员打扮的男人身上,对方有着一把络腮胡子,半张脸都被隐藏在胡须里——这在英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最近可是流行流这种大胡子,保养很好的胡子也是一种炫耀财富跟地位的手段。
但这位工作人员显然不是这一种,因为他的胡子打理得并不好,上面还沾染着一些干草,胡子好像并没怎么修剪过,一点都不规整。
如果他真有那个能力去打理好自己的这些胡子,那就不可能在这里工作了。
“那位有着长长络腮胡子的三十多岁男人,就是杀死弗雷德那匹马的凶手!”比利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向比利看的位置,一下子就锁定了比利所说的那个目标。
警察的反应更为迅速,在比利说完之后立马冲上去将对方按倒在地。
对方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辩解:“你们在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那个下毒的人,我完全没有理由啊!而且你们之前说的那个什么赌马下注,在场能来看赛马比赛的有哪个没有下注!”
对方说的这话也很有道理,连比利自己都下注了呢。
在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比利的时候,比利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证据就在你的衣袖上,上面还沾染着一不小心洒在你袖子上的砒霜,靛蓝色的在你的袖子内侧有些不显眼,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
“你在说什么东西,或许是之前发现马被毒死之后查看马槽的时候不小心粘上去的。”那个人努力为自己辩解。
比利在观察着对方的神情,这个时候更能确定自己先前的推测。
但他还没说出口,其他人就已经七嘴八舌的开口了。
“什么看马槽?发现马死了之后我们就立马阻止人去靠近马槽了,你是什么时候围过去的,我们怎么没有发现?”
“就是就是,我记得你之前还慌慌张张的从弗雷德的那匹马前路过。”
被警察按住的那个人还在辩解:“就不能是我自己买了老鼠药使用后不小心蹭上去了吗?我家老鼠最近比较多!”
“那你之前可用的不是这个理由,这是临时想出来的吧!”
“什么临时想出来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就不能因为太紧张了,我没反应过来吗?”
眼看这就要吵起来了,比利立马开口控场:“这位先生,袖口上蹭上蓝色的粉末还能说得上是凑巧,但是老鼠药还在你身上这能说得上是凑巧吗?为什么在工作的时候你还要携带用过的老鼠药?”
那个人面色大变,警察瞬间开始搜对方的身,果然在对方的马甲口袋里找到了那瓶已经被用了大半的老鼠药。
与此同时翻到的还有一张赌马下注单,果然像比利之前说的那样,对方下注了一匹名次靠后赔率较高的马,而且金额对于一名在马厩工作的工作人员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不少了,警察们推测他很可能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压了上去。
这个时候对方终于没办法再辩解,整个人颓丧无比,本来他就没有下毒的经验,现在被当场揭穿,还被翻出老鼠药来,整个人都破罐子破摔:“这能怪我吗?完全是上午下毒的那个人做出的示范作用,要不是对方这么做,我怎么可能有这个念头?”
这完全就是推卸责任的话语,让比利都有点想翻白眼。
周围人更是对这个家伙的咒骂,尤其是之前下注给弗雷德的人。
而弗雷德本人更是气的冒烟,瞬间向对方冲过来就要揍人,要不是旁边的警察跟其他人拦着,恐怕真的一拳头都要回到他脸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