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来也一片黑暗,所以我才会说你没有未来,丝黛拉。”夏莉夫人摇头,叹息一声,“但并不仅仅如此,即使我不看水晶球,我也预感到了你即将消亡的命运。”
我沉默了半晌,盯着桌子上的裂痕不说话。
她了然地松开了我的手。
抱歉地对她笑笑,我说:“既然您预言到了,那就已经知道……无论怎样,都一定会发生了吧?”
准确率为100%,所以不可能有其他答案,或许她来找我也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
能改变的未来,那就不能称之为命运了。
夏莉夫人的眼神飘向虚空中的某一点,看起来有些迷茫:“我一直在预言悲剧。人们……害怕从我口中听到谁的名字,而即使我看到了未来,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我信奉命运。
这是一种来自灵魂的东西,没有办法明说,但冥冥当中似乎一直有什么引领着我,目的就是为了最终抵达那里【马林梵多】。
不仅仅是为了艾斯和白胡子海贼团,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在召唤。
我有预感,所有的、一切的答案,最终我都会在那里找到。
我反而弯起眉眼,轻松地对夏莉夫人微笑起来:“感谢您的好意,但我得走了。”
或许她的预言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她看不见我的未来,是因为我已经回家了。
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年长的人鱼深深望着我,只能沉重地叹息,但她依旧为我送上祝福:“祝你好运,光的女儿。”
在马林梵多度过降神节时,我听见过人们使用这种称呼。降神节纪念父神·光明神维拉,所有人都是光的子女。
只是我不知道夏莉也信奉维拉。
“不,我只是认为这个称呼适合你而已。”
*
告别夏莉夫人,没过几天我就回到了香波地。
看着这个称得上是熟悉的岛屿,我百感交集。这应该是我第三次来这里了,每一次的心境都不同、每一次都面临着不一样的选择。
船直接停泊进了镀膜工厂,多弗的货物大多都是走私的,不可能往明面上放,在这里停靠也是为了方便直接镀膜再次离开。
跳下船,脚底感受到柔软湿润的长草,一个个泡泡从粘液中生成、飘向空中,我早就没有了第一次和鹰眼来这里时的好奇心。
正犹豫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远远的,我看见一个背着巨大工具包的白色身影。
像是终于归巢的幼鸟儿一样,我尖声叫着雷利的名字,扑过去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白发男人下意识想用霸王色向我袭来,我躲都没有躲,最后雷利还是看清了飞扑过来的人是我,连忙伸手接住我、防止两个人一起摔倒。
“哎呦呦,我还以为是谁呢,”雷利无奈地笑起来,他被我扑得后退了几步,“老头子我现在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年纪大了。”
“骗人。”我从他怀中抬起头,咧嘴笑道。
盯上之后明明训练路飞的时候,一拳能打死十个女儿岛上变异的巨大动物,还能直接游泳穿过无风带呢。
他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扶住我的肩膀问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最近倒是没少听到你的新闻啊,丝黛拉。”
我立刻垂头丧气起来,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撇嘴说:“……我也没有办法嘛。”
雷利只是呵呵笑了两声:“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先从这里离开吧,盯着我们的眼睛太多——你太显眼了。”
他把镀膜的工具存放在工厂里,然后询问我是否想要去夏琪的酒吧。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怕见到像妈妈一样的夏琪之后就真的再也不想走了,于是回绝了这条提议,最后我们一起去了香波地公园。
或许是大家都察觉到要变天了,游乐园里的人并不多,和上次我与罗宾一起来的时候天差地别。但即使没有太多游客,这里的娱乐设施依旧不停运转着、一串串灯泡发出的光芒经过树脂泡泡的散射,在空中出现了五颜六色的光晕。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公园的长凳上,我挽着雷利的手臂、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出神地望着慢慢旋转的摩天轮。
我毫无保留地信任雷利,这种感情与面对其他人时是不同的,似乎我永远都能选择依靠他。其他那些男人……我总是害怕他们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可是雷利看着我时的目光我并非男人于女人,更像是……长辈对待孩子。
“你瘦了,丝黛拉。”雷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比上次我见到你时瘦了很多。”
我勉强提起唇角笑笑,故意用一种欢快的语气说:“哎呀,是坐船坐的嘛!我在托特兰总是吃蛋糕和甜点,都吃胖了,现在瘦回来一点儿也好,免得生病。”
他沉默了几秒钟,没对我的理由做出评价:“我听说香克斯去找你了,你怎么没有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