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又一刀,做好的蛋糕被毁成了一片狼藉。
巫欲然沉默的咀嚼着堆叠在一旁的边角料,最后恶狠狠的抬手,将整个蛋糕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奶油太多?了,坠进胃里?的时候仿佛被迫咽下了冰冷的血肉,还带着没有办法?消除的黏腻。
巫欲然几乎是有些狼狈的把自己锁进洗手间,撑在洗漱台上?呕吐,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照出镜子里?他阴沉的神情,像失魂落魄的幽灵。
眩晕铺天盖地的袭来,仿佛整个胃都被搬空,吐出的不是食物,是连骨带肉的血与真心。
水龙头被他开到了最大,尝试遮掩里?面的声响。巫欲然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既然如此?胃为什么还这么疼?
好恶心,好痛苦。
这是信息素成瘾症,还是我在想他?
之?前一直在担心他的推销员焦虑的拍了拍门,大声问他现在身体有没有出问题,需不需要打急救电话。
巫欲然靠在洗手台上?,指尖扣在瓷白的沿上?攥的发麻,青白的颜色一直往上?蔓延,看的触目惊心。
他想说?不用,抬起眼时却只能看见自己眼底一片暗红的血丝。
话也说?不出口,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有一阵一阵的反胃涌上?心头。
门外的人还在大声呼喊,巫欲然烦了,狠狠转身踹了一下紧闭的木门,巨大的声响如惊雷一般炸开,被吓到的人顿时收了声,一动也不敢动。
“……”
一片死寂中,巫欲然喉咙滚动片刻,终于能吐出被刀割过般沙哑的声音。
他靠在门边上?,轻声道歉。
“不好意思,但是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没事,你也是不舒服嘛……”推销员在门口站了一会,叹了口气。
“没事就好。弟弟,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昨天不是还和我说?,你喜欢的Alpha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吗?有什么问题我们就要解决,不能放在心里?。”
他说?完这番话在门口顿了顿,见巫欲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感慨的摇了摇头,静悄悄的离开了。
只有巫欲然还僵硬的站在门前,似乎被刚刚那句话割得鲜血淋漓。
照顾好自己……陆知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现在他似乎只剩下了一副单薄的骨架,在皮肉里?痛苦的做行尸走肉。医院治不了巫欲然的病,没有人可?以再救他了。
眼泪只流了一滴落在手背上?,而巫欲然被这一滴透明?的眼泪砸的魂飞魄散。
他感觉自己无力?再支撑站立的姿势,只能低头跪坐在地上?,然后慢慢把脸埋进膝盖。
只是这一次没有陆知斐再朝他伸出手,擦去他眼角的泪说?不要哭。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总归要从这一场梦魇里?惊醒。
只是他要听到陆知斐亲口说?理由。无法?死亡的身体,不像“陆知斐”的“陆知斐”,靠近又离开的一切……
原原本本,全?全?部部的理由。
巫欲然攥紧手心的钥匙,漠然的想。
如果没有人告诉我答案,那就毁了整个神经联合。
无论多?少年?。
轰然巨震几乎要把实?验室的玻璃全?部炸毁,沸腾的实?验试剂咕嘟冒泡,旁边举起刀尖的实?验仪器冰冷可?怖,一切的一切,宛若人间地狱。
而陆知斐不紧不慢的从满地的血泊中起身,淡然的把屏幕上自己之前敲下的数据删掉替换,然后换了件衣服,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转了一下笔。
他思索着还有哪里?能继续改进,后颈上的伤口从上至下的撕裂流血,却又诡异的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马上?愈合——只有腺体那一块还在慢吞吞的流血,看起来有些可?怖。
才从外面回来的059看到这副场景,愤怒的对宿主说?:“我都答应你去给巫欲然送报告了!你又偷偷做实验!”
“把偷偷去了。”陆知斐偏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又没有答应你。”
059敢怒不敢言,在空中转了个圈。
那天给巫欲然写完信之?后,陆知斐把信传送到了家里?的玄关上?,毕竟他不知道巫欲然住在哪里?,但他知道巫欲然一定会去那个空荡荡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