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啪的一声,那个卡在抽屉里面的水性笔也掉了出来。
安静的室内声源总是吸引人目光的,楼衔月随意?的撇了一眼,下一秒就收回了视线。
……不对。
在反应过来随着笔一起掉下来的东西还有什么之后,楼衔月倏的掀起眼,震惊的看?着那张一起飘下来的拍立得相?纸。
末世早就没有这种用来娱乐的东西了,楼衔月认得它,还是因?为姐姐小时候经常拿父母的照片给她看?。
一瞬间,楼衔月呼吸变得很?轻,因?为照片左边的那个人有着母亲的脸,而另一个人的脸则被灰尘覆盖,看?不太清。
她捡起那张照片,格外小心的擦去了那上面的灰尘。手上的血渍沾到了旁边的白?色边框,多了几分触目惊心。
照片的背景也是个实验室,母亲穿着白?大褂对镜头笑,旁边站了个漠然?桀骜的少年。
他身上也是一身研究员制服,瞳孔漆黑,凤眼漫不经心的下垂,懒洋洋的盯着镜头,一副不情不愿出镜的样子。
在看?清面容的那一刻,巨大的惊悚就笼罩了楼衔月。她喉咙突然?有些发干,只能艰难的上下吞咽着,却仿佛被空气中布满的灰尘堵住,无?法呼吸。
这个少年的脸楼衔月见过,但她猜过了所有的答案,怎么想?也想?不到会是这张脸。
颤抖的指尖翻过了那张相?纸,后面的字迹楼衔月认识,是母亲的。
她总喜欢在照片后面写点什么,比如和父亲的合照后留的就是首情诗,而留在这张照片上的,首先就是匆促的一串如同省略号的墨水点。
好似心情实在太沉重,于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后面的字迹略显潦草,写着:“我没想?到生日那天是我和他在克洛诺斯研究所见的最后一面。等我休完产假回来,同事告诉我这个天才的少年已经自愿成了实验的第?一志愿者。”
“我钦佩他为了科研而献身的勇气,涅墨西斯药剂是他的心血,研究,我一定会继续下去。”
楼衔月呼吸停顿一拍,仔仔细细的又把照片上的人重新看?了一遍。
那个人……那个少年,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对,简直就是更加年轻的陵野。
楼衔月甚至可?以肯定这不是陵野的双胞胎兄弟或者后辈,因?为照片上人五官的每一处转折都和陵野一模一样的可?怕,甚至连那种气质都没有差别。
那现在看?起来20多岁的陵野又是什么东西?
人……?
还是……
咔哒。
咔哒咔哒。
不紧不慢踩碎散落一地的玻璃试管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刺耳,冷冰冰的回荡在空气中,仿佛催命的时钟。
楼衔月脊背发凉,她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手边放下的长棍,可?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从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突然?刺出的冰刺就将她手中捏着的照片毫不留情腰斩。
差一分,就能挑断楼衔月的手筋。
她瞳孔惊恐的放大,映出走到她身后的身影。
漆黑冷漠的眼,冰冷凌厉的五官,如坠冰窟的气场。
是祝游。
他盯着那张被撕裂的照片,微微抬了下手指,于是刺耳的摩擦声反反复复,碎片被冰锥发狠似的刺成齑粉。
“楼衔月。”
他说话的声音毫无?波澜。
不对,他不应该知道我名字的……?!
楼衔月听到这三个字后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住,根本不知作何反应才正确。
接着,她看?见祝游垂下眼,面无?表情的对自己说:“你还真?是无?论哪一次,都能成为麻烦啊。”
“所以这一次,也不能让你活着。”